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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城进入了众人的视野,可对于他的指控一切都是猜测,至今为止都没有真凭实据,说难听点,就是阴谋论。
现在众人真正所掌握的情况,就只有那三个刺客的口供,供出了他们的身份和来历。对于袭击所用弓箭和箭矢的来历,只知道是上司交给他们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至于那两个接头人的名字,信息,是谁派来的,又是怎么联络上大内的,无出意外统统一问三不知。
到这里,刺客这边的线索彻底中断。
但顾临城如果当真是主谋,还是有许多疑点无法解释。
根据方才顾小七所说,顾临城已经有足足50天没有出现在爱堡工地,也没有到过周浦庄园。
那问题来了,他怎么就能确定陆远等人什么时候回来呢?别说提前五十天了,哪怕是陆远本人,在得胜新河战役没有结束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在常州城待多久,顾临城又不是什么半仙之体,未卜先知能掐会算的,他怎么就知道?
显而易见,对此唯一的解释,就是顾临城有内应,而且这个内应一定是能够及时掌握陆远动态的人。
可紧接着又有一个问题摆上了台面。如果是平时陆远等人一直身处周浦庄园,那能够及时掌握其行踪的人,确实是屈指可数。
但这次的情况却比较特殊,常州战场打胜了仗,陆远施成凯旋而归的消息根本不需要有心人四处打听,满大街都早已沸沸扬扬,当时前来迎接的乌泱乌泱数百人,哪一个不知道陆远的行踪?
就不说那些大小官员了,哪怕庄园里的厨子,佣人,都知道老爷们要回来了,得提前准备好盛宴,布置好满堂的花卉。
难道这些人都有问题?一个个查?就算顾小七手下的秘密警察再多,也查不过来啊!
作为当事人的陆远被这些看似千头万绪,但仔细一推敲,又毫无用处的线索恼的心乱如麻。板着脸把自己面前的餐具往前一推,站起身。
“算了,就让小七去查吧,看看从顾临城那里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老瞿,你和重九玉文今天就别走了,住我们这儿。”
看着陆远起身打算结束晚宴,杜宗连忙凑到他的跟前低声说道:
“老爷,这......傅友德,今日还见不见?”
“嗯?”
陆远心情低落,奔波了一天身心疲惫只想早点上楼睡觉,不愿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见什么傅友德。但又转念一想,似乎没必要为了下午的行刺改变原来的计划,今天的事还是别拖到明日了。
“嗯,把傅友德这个事给忘了,诸位,我们一起见一见傅友德吧。”
傅友德身在周浦庄园,自然也听说了陆远下午被行刺的事,原本也想着最近几日该是见不到那个远东匪首了,却没想居然此时来人传唤自己。
宅邸内的会客厅并不像传统中式厅堂那样分什么主座次座,上垂手下垂手。而是将单人或多人沙发围成了一个椭圆。
傅友德进入大厅,见沙发中的众人或半躺,或正襟危坐,而且在场的众人除了俘虏了自己的杜宗,其余没一个眼熟的,不免一时没了方向,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他不认得,在座的人中,可有人认得他。
麻重九见傅友德来了,稍稍坐直了身子说道:
“侯爷,可还认得我麻重九吗?”
傅友德掌兵数十万,麾下将领数不胜数,哪里会认识麻重九。不过他虽然不认识,但麻重九的大名可是如雷
贯耳,当初齐耘率军追杀的五千叛军,可不就是这个麻重九吗?
“哦?你就是当初在贼逆当前之际,临阵脱逃的麻重九吗?”
“不错,我就是麻重九!不知当初齐耘那个夯货回去之后,是如何与侯爷交代的?可有说他当日将麻某诛杀当场了吗?哈哈哈哈哈!”
不等面露尴尬的傅友德回答,麻重九接着嘲讽道:
“想我麻重九,一十二岁便投了军,为朱元璋南征北战十余载,灭陈友谅,伐方国珍,北上讨元,何曾见我畏敌如虎,何曾见我止步不前,呵呵,如今侯爷说我临阵叛逃,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那你为何?”
麻重九冷哼了一声:
“为何?哼,我告诉你,朱元璋待我与麾下将士如咸鱼水草,然我家大哥对重九如珠如宝。当初麻某身处青村一片荒芜之地,麾下兵卒家眷无以为生,得亏了我这几位大哥,家中的老母才有口饱饭,士卒的家眷才得以幸存。重九率队深入北境,麾下战死士卒抛尸荒野,朝廷说什么阵亡病故军给丧费一石,在营病故者半之,然等我回京,却依旧未见分毫。”
“啪!”
麻重九是越说越气,猛地一拍面前的茶几,大骂道:
“傅友德,你告诉我,我麻重九凭什么要为那个刻薄寡恩的朱元璋卖命?”
傅友德被麻重九劈头盖脸的一翻话说的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说这一定是底下那帮人欺上瞒下,克扣士卒的抚恤,但这话现在再说为时已晚,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那你等如何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