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并没有伸手接过,既然瞿尚兵能够领着他过来,顾孝直的身份一定是被再三确认过的。
“嗯,好!没有受伤是好事。老瞿,其余那些被捕的商户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事,瞿尚兵无奈的摇摇头,“不好啊~~~”
施成一抬眼问道:“老瞿,怎么个不好?”
“南京城中,一共有十二爿商户与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除了孝直和另一家跑得快的没有被捕,其余十户全家尽数被捕,连同家人院工掌柜伙计在内,共有一千余人被牵扯入内,刑部大牢都快被塞满了。我军入城之后第一时间对这些人进行安置统计,结果......”
话到嘴边,瞿尚兵又摇了摇头,“哎~~~还是请元年兄说吧。”
施成的面色已经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扭头问道:“元年,你说,那些人怎么样了?”
“二爷,十位本家基本全被动了刑,其中三人早在五天之前就已经受刑不过,西去了。另外七人情况也不好,断手断脚的有之,削鼻割耳的亦有之,遍体鳞伤者那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刑部已经被封,随军军医已经第一时间对伤者进行抢救。这一千余人,总之......”
张元年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亡者数百,伤者更甚,惨不忍睹。另外......”
施成强忍着怒火,“另外什么?”
“另外,经审讯,这些商户家中所有的适龄女眷以及未成年的幼女无差别的全部被送进了教坊司。但是教坊司中大多都是些年轻女子,元年只能先从周边百姓中招了些女子进入其中清查,再送些衣物进去,同时让士兵也将教坊司封了起来。”
施成哪儿知道教坊司是干什么的,一脸茫然。瞿尚兵凑上前轻声解释道:
“这个所谓的教坊司本意是教给女子们学习音乐的地方,但施老弟可别以为那是什么艺术学校。那些女子入了教坊司,那就等于是入了龙潭虎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稍有姿色的还能成
个官妓专门服侍达官贵人,不然......哎~”
“有没有抓到与此案有关的人员?”
张元年不假思索地答道:“刑部那边除了尚书侍郎之外,全部被捕。教坊司奉銮,左、右韶舞,左、右司乐,尽数被擒。另外,我们还在教坊司中抓了三名男子,经过审讯,都是些官家的人派来寻妓的。”
眼瞧着施成马上就要炸毛,陆远抢先一步说道:
“行,抓到了就好。和此事有关的,无论是发号施令的还是直接动手审讯的官员酷吏,一律送去挖矿,挖一辈子矿。没有干联的,先圈禁起来,等腾出手来再逐一甄别。
至于那些受害女子,先暂时加以安置,让家属认领,尽量让她们能够回归家庭。如果实在无家可归了,那就带回去,再统一安置。另外这一千多人,全部给他们公民身份,亡者入帝国公墓,伤者给予抚恤,抄没的家资如数退还。”
“啊?陆头,就这么饶了他们?不宰了他们吗?”
“施头,我也不是不想杀人,但是挖矿缺人手啊!没有成本的劳动力杀了不是太浪费了嘛!再说,就算他们对这些无辜的商人动刑,那也是按照上头的命令行事。”
郑纪在一旁插嘴道:“我看要不就将那些与之相关的官员和酷吏全家一起迁走,暂时就迁去矿场。等以后打下了日本,就再让他们去那边,怎么样?”
“好好好,就这么办!”
陆远此刻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兴致,遥望四周大明朝的各大办事机构已经没有了原来熙熙攘攘的各级大小官员,取而代之的则是大队大队的近卫师官兵。
这些机构中大批大批的书籍资料被士兵们一捆一捆的从府衙内抄出,一摞摞地堆放至一处进行登记编号。除了移动不便的座椅桌案,其他什么文房四宝,摆饰挂件之类的装饰品也全都被一一装箱,这些东西之后都将被全部装车带走。
搜罗以毕,各部府司衙的牌匾被一一卸下,不过大半天的时间,整个南京城内除了被瞿尚兵临时征用的应天府衙,其余的官府衙门全都被贴上白色的封条。而对各处兵营、军仓、粮库以及大明重臣们的宅院府邸的清查工作依旧在有序进行。
这时候就瞧出有文化的好处来了,这些至少有小学文化水平,会加减乘除的士兵们很快就将第一批的战利品给报上来了。
无以计数的文件书籍资料暂且不提,仅是从御药库中搜出来的珍贵药材就已经令陆远等人瞠目结舌了。
虎骨豹骨不是按克,而是按车计算,海马、鹿鞭、鹿筋、鹿茸虫草、灵芝牛黄之类的药材数不胜数。除此以外还有数十罐麝香以及成箱成箱的山参。
就算在场的众人没一个真正了解这些名贵中药材的市场行情,但傻子也知道能供应朱元璋用的东西,绝对是天下最好的佳品了。
正当陆远等人兴致勃勃地在应天府衙中听着接踵而至的汇报时,一则不怎么美妙的消息传入了众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