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若的自以为是,差点让姜笙笑出了声:“梁冰若,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他人做嫁衣?”
“你!”
梁冰若眼神一瞪,心里气得不行,怎么好说歹说这个女人都油盐不进,那她可就不手下留情了!
“现在开始吧。”
苏子昂声音很平淡,幸好他还多做了一手的准备,提前让梁冰若熟悉aqueen的设计。
底下的媒体已经很兴奋了,看到两人现场画设计图,又有顾总做评判,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场面。
姜笙屏息凝神,提笔画出了风之旅人的设计稿。这是她去年在某个海岛旅游时,耗6个月完成的。
“顾总,我画好了。”
不到几分钟,梁冰若已经拿着自己画好的图递过来,看姜笙还没笔,有种得意的神色。
“梁小姐就画好了?这还不足以证明是谁的设计吗?看看姜笙,是不是还在琢磨第一笔怎么下?”
“姜大小姐真是自取其辱,花瓶美人名副其实!”
“梁小姐还真是励志啊,寄人篱下还能创下aqueen,最怕这种肤白貌美还努力的人!”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幸灾乐祸的人,尤其是媒体和记者。
……
顾时衍拿开嘴上的烟,瞥了眼梁冰若的图画,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敲打了下桌面:“图放在这里。”
顾时衍一眼看到姜笙在分心,那小眼神往梁冰若身上看,说话的语调上扬,性感得要命:“你慢慢画,瞎看什么?”
“哦。”姜笙应了一声,注意力继续集中在了图纸上,一副被监考老师抓到了的小模样。
这一幕,忽然引起了梁冰若的怀疑。
如果仔细观察,很容易会发现一个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对劲。顾时衍对姜笙说话用的语气,都有种耐人寻味的味道,很容易引人遐思。
他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姜笙不会和时衍哥哥有一腿吧?
不可能!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让梁冰若否决了,但那双眼睛却在两人身上不停地转换,带着很深的警惕。
“我也好了。”
姜笙吹了下图纸,递给了顾时衍。顾时衍伸手接过,拇指蹭到了女孩的掌心。
那一瞬间的痒意,让姜笙抬了眸,却看他没什么表情变化,接过她的图纸看得很认真。
姜笙不至于什么都不明白,越来越觉得他们像偷情似的,还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
“结果,我大概知道了。”
顾时衍重新抬起了头,那张俊颜上带着惯有的肃穆,手指依旧飞快地翻看着两人的图纸。
“公布结果之前,梁冰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时衍哥哥。”
梁冰若咽了下口水,一时间猜不透他的内心。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言语,道:“我知道姜笙姐只是一时冲动才做错了事情,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有矛盾,希望可以借助这次的事情解开大家的心结……只要姜笙姐跟我道歉,我完全可以既往不咎。”
“我很好奇。”顾时衍语速轻慢,低缓的嗓音很有质感,“既然风之旅人是你的作品,为什么这些设计稿的所有图样组合起来,却是一个笙字。”
什……什么?
什么笙的字体?
被这么一问,梁冰若直接懵圈了。她只是把苏子昂教的那些图纸一五一十地画了一遍,不可能错才对!
苏子昂脸色一变,看到顾时衍把姜笙的图纸拼凑了在了桌子上。
风之旅人一共有九款作品,每一款作品的刺绣花纹都不一样,花纹方向也不一样,但意外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字——
笙。
姜笙看到这一幕,唇角也勾了起来。梁冰若和苏子昂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她在这里埋下了陷阱吧?
看到这里,梁冰若宛如被雷击中一般,当场愣在了原地,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
“你总不会是喜欢姜笙这个姐姐,才有意设置了这样的特殊标志吧?”顾时衍这么说,台下的人都笑了。
梁冰若和姜笙的恩怨都传了多少年了,现在要谈姐妹情深,可就十分搞笑了。
顾时衍把图纸放下,声音依旧不徐不疾的:“身为一个设计师,最终要的就是信誉和人品,一旦出现窃取他人作品的事,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
梁冰若冷的浑身颤抖颤抖,嘴里还在说着为自己辩解的话:“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姜笙,你故意陷害我!”
苏子昂已经冲过来,伸手将梁冰若揽进了怀里,眼神冰冷地质问姜笙:“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满意了?”
“我当然不满意。”姜笙回视着他,桃花眼里泛着冷漠的光泽,蕴含着他再也看不懂的情绪:“我甚至还觉得很可笑,明明是梁冰若窃取了我的手稿,顶替了我的名字,到最后居然变成我在闹?”
苏子昂本来打算说一些刺心和赌气的话,想刺痛姜笙,却被她截住了话茬。
“梁冰若,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欠了你?”姜笙看着颤抖的梁冰若,一字一顿道,“没错,你是个私生女,从小就没有爸爸,一直跟着你妈到处漂泊无家可归,你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可怜。”
“你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上天苛待你,所以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哪怕全都是下三滥手段抢到手的,那也都是别人欠了你的。”
“你14岁来的顾家,摸清了我的性格后伪装成小白莲,故意激怒我,又在别人面前装的懂事乖巧,让顾家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坏孩子,而你是天使一样的存在,美丽、天真、可爱。”
“你撕坏我最喜欢的裙子衣服,剪碎我的洋娃娃,最后哭着说不是故意的。你还烧死了我最喜欢的狗,却对别人说,是我残忍地弄死了一条小生命,让别人觉得我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事。”
姜笙至今忘不了小狗被烧死的那天,她呆呆地抱着小狗的尸体走了很久,那是妈妈生前养的,死的时候叫的很惨,眼睛里还有泪光。
姜笙埋它的时候,好像流干了人生里最后一滴眼泪。
“我被你激怒了和你打架,然后你就像现在这样,楚楚可怜的窝在别人的怀里,一副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有做的无辜表情。而那些人就和苏子昂一样,不管青红皂白地出来保护你,责骂我不懂事,说我容不下你,你永远都是那个可怜无辜的一方。”
“可是梁冰若,你以为自己真的可怜无辜吗?”
再一次说起这些过往,姜笙发现自己的情绪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了,好像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
“是,你小时候很可怜,但我生在富贵之家是不是还得罪你了?是不是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能流下几颗廉价的眼泪,就永远能和小时候那样,总是有人把你护在怀里宽慰?”
苏子昂身体僵硬了下,下意识低头看着垂泪的梁冰若,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姜笙这番话说的他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可不就是那个不管青红皂白把梁冰若揽进怀安慰的人吗?
除了苏子昂,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做姜笙口中那个,不管青红皂白出来保护她的人。
梁冰若已经被姜笙这番话吓得眼泪都忘了流,她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姜笙不仅记得那些小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姜笙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