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让伽罗知道朝廷跟公主之间也是有利益冲突的,这样伽罗反而会放下戒心,对你们更为亲近,但你也不要与他打得太火热,若即若离,欲迎还拒,这里头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好。”
薛潭心说这不就跟对女人一样吗,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不过真定公主在场,他不好将这话说出头。
贺湛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自己也小心点,我看伽罗……”
他顿了顿,没将那一帮突厥人刚才在突厥里带着侮辱意味的调笑复述出来,只道:“我看他对公主多有不敬,恐怕这段时日你们需要委屈一下了。”
“放心吧。”即便贺湛没有明说,真定公主也能猜到七八分,她冷笑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虽不是大丈夫,可这装孙子做低伏小的胯下之辱,我也能忍!”
……
千里之遥的京城,贺嘉正一笔一划抄写《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心无旁骛,笔下平稳。
侍女捧着匣子入内,见状也不敢打扰,只将匣子放下,悄无声息侍立一旁。
待贺嘉抄完一段,停笔长出一口气,侍女方笑道:“娘子前几日还在抄佛经,怎么这会儿又抄起道经了?”
贺嘉也觉得这种行为有点滑稽,忍不住自辩道:“我是在为三哥五郎他们祈福,就怕佛家菩萨事情多没听见,索性把道家神仙也请上,满天神佛,总该有一个保佑他们的吧!”
侍女扑哧一笑:“娘子一片诚心,上天定会体察的。”
贺嘉:“但愿如此吧。”
她看见旁边的匣子:“这是什么?”
侍女:“是大娘子送过来的。”
贺嘉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香包香囊,绣的菡萏牡丹。
大嫂宋氏有一手好绣活,当年在房州时,全家人的鞋袜香包,大多出自宋氏之手,但他们来到其是父亲得封鲁国公之后,宋氏渐渐的就没有再亲自动手了,贺嘉的针线还是宋氏教的,一眼就看出这些香囊不是宋氏绣的。
这也是正常,身份不同,做的事也就不同,除非是给父亲表孝心,否则贺嘉现在也很少动手了。
“大嫂有心了,我去向她道谢。”
贺嘉合上匣子,让侍女放好,又让人拿来大氅手炉,装扮妥当,这才出门。
都是一个府里住着,相距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只是天气太冷,贺嘉一进门,就忍不住跺了跺脚。
宋氏亲自迎出来,拉着她的手往里带,笑道:“我正念叨你呢,你就来了。”
贺嘉笑道:“没打扰大嫂吧?大哥是不是还没回来。”
宋氏:“你大哥带着大郎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我本想着去看看庶母,你既是来了,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提起庶母袁氏,两人都有些相对无言。
袁氏早年便是贺泰侧妃,一家人流放房州,贺泰的其他妻妾俱都早逝,唯有袁氏与贺泰患难与共,当时贺嘉他们也还小,袁氏待他们都不错,也赢得了贺家众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