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仆从就是原刺史府的下人,黎栈等人伏法之后,这些或逃走或被赶走的侍女差役都陆陆续续回来,贺湛让周翊筛选之后重新起用。
“殿下,外头来了两个和尚,说想拜见您。”仆从道。
贺湛莫名其妙:“什么和尚?”
仆从道:“他们说是您的旧识。”
贺湛更是一头雾水了:“我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出家人。”
仆从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贺湛本就为了兄弟的事烦心,见状不耐道:“有话就说!”
“那、那大和尚说,您五岁与他同榻而眠,半夜时尿在床上,为了不被长辈责罚,您偷偷将他挪到您的位置,白天起来假装是他尿……”
“行了,别说了!”贺湛腾地起身,额角直抽搐,他算是知道仆从为什么一脸古怪了。“赶紧让他们进来!”
仆从领命匆匆离去,贺湛深吸了口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见两个圆润锃亮的大光头时,贺湛仍旧不由自主露出五雷轰顶的表情。
“四、四哥?”他几乎不敢相认,揉揉眼,贺湛觉得自己是不是昨天还没睡醒,得重新再去睡个回笼觉。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明净,施主有礼了……诶诶,施主你干什么,救命啊!”贺僖,哦不,是明净大师还未行完礼,就看见贺湛随手抄起旁边一只花瓶,就朝他大步流星走过来,贺僖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厅堂,又在院子里追打,关键时刻,小和尚明尘发挥作用,将贺湛稍稍拦了一下,贺僖赶紧三下两下爬上院子里的树,骑在树枝上,死死抱住树干。
“你、你好大的胆子,连手足之情都没有了,还想谋害你兄长,我要去向陛下告状!”贺僖在树上哇哇大叫。
贺湛翻了个白眼:“你要真有脸去见陛下,我绝不拦着你!留书出走,不告而别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成了和尚,陛下若知道,恐怕会比我还狠,直接把你腿给打断了!”
贺僖:“那能怪我吗!我当时也没想到我会当和尚啊,这都是佛祖的安排!”
贺湛抱胸站在树下:“四哥,你给我下来!”
贺僖鬼哭狼嚎:“我不!要是下去了,你肯定会打我!师弟,师弟啊!你掌门师兄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还站在那儿看戏,我要是死了,师父可就后继无人了,咱们玉台寺的香火也就从此断啦!”
小和尚明尘慢吞吞道:“这位施主,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嘛。”
贺湛看看一脸无辜的小和尚,又望向树上的贺僖,心情忽然间与千里之外的老父产生了共鸣,也能够理解父亲每每见了四哥,不是打就是骂的心情了。
他要摊上这么个儿子,估计得折寿好几年。
“那你说,你为什么突然变成和尚了?”
贺僖委屈巴巴:“在树上说话累,又渴,我,贫僧想要下树说!”
贺湛:“……”
明尘主动帮贺僖解围,将贺僖在山下被人骗光钱财,又在山上迷路,差点饿死,然后被他们师徒所救,最后阴差阳错入了佛门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贺僖听罢,便皱起眉,对小和尚道:“你们这是威逼利诱,坑蒙拐骗诱他入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