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样。”高远兴奋地舔了一下唇,那张和他一般无二却放荡不羁的脸上露出弑杀的表情,“你不用跟他讲什么狗屁道理,杀了了事。”
任明卿摇着头:“不……”
“什么不。”高远不耐烦地回头,看着背后的火堆。姜勇带着人在那边屠狗。他们都是农村孩子,扒皮鞣制的活干惯了的,纽约也只不过比他们寻常杀来吃的小东西大了一点儿。它的脑袋被敲碎了,剁了下来,随意丢在一边,但他玻璃球似的眼珠子盯着任明卿的方向。
任明卿尖叫了一声,抱住了脑袋。
“我告诉过你,你得杀了他。”姜勇扑腾得更厉害了,高远狠狠揍了他一拳,“不然他们下次可不再是夺走你心爱的狗而已,他们会夺走更多……”
姜勇的挣扎变得微弱了下来。
任明卿发觉高远掐着姜勇脖子按到水里的动作,和篝火边姜勇按着纽约扒皮的动作,奇异地一致。他们熟练,无情,又让他敬畏地强大。
“你看,很简单。”高远示范着杀人,冲他笑,痞痞的,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你不想学也没事,我会保护你,小老弟。”
任明卿哭了。
他从湿漉漉的河滩上摸到了那块石头,那块十年前高远砸在姜勇手上的石头,猛地拍在高远的脑袋上。
“我已经不会让他们夺走更多!”任明卿用力掐住高远的脖子,反将他按在了水下!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名为度他山的一切。
度他山不是他一个人,度他山背后是庄墨为他打下的江山。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庄墨的心血,他不能因为一时的恐惧、愤怒和懦弱,葬送度他山!
“对不起,就连你也不行……”任明卿哭着骑到了高远身上,用自己的体重把他往水里按。
浅浅的河滩突然变成了幽暗的深渊,高远挣扎起来,他的表情很难过。任明卿也很难过,他在水中无声地大哭,可他没有放手。
高远吐了几个气泡,最终停止了挣扎。任明卿松手,看到高远脱离了自己的十指,在水中下沉、消失了。
视线变得清晰,他手中的人变成了姜勇。
在混乱、刺骨的水里,他揽着姜勇的手和他掐着姜勇脖子的手开始重叠……
当叶瞬赶到栈道尽头、打算助跑跳水救人的档口,任明卿带着姜勇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