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贤内助。”宁云卿笑着看她,不顾阻拦,同主神通了灵识,再回神时,她装模作样在袖口摸了摸,将刚刚交易得来的小瓶取出,点到穆岫伤处,少顷,那绽开的伤口便迅速融合,未过多时已然完好如初。
穆岫撑了身子,宁云卿连忙搀扶着她坐好,乖乖听对方的训导,“你瞧不出来这是人家下的套?我有这么娇气,一定要用积分买药才行?”
宁云卿摇了摇头,凑在她耳边呵气如兰道:“我的凤玄当然不娇气,可我脆弱,见不得你受伤。太白有言:‘千金散去还复来。’无论花多少积分,只要能医好你,于我来说都是值得的。”
穆岫瞥她,眼里带着笑意,“分明是浪费。不思反省,罚你帮我更衣。”
“遵命。”宁云卿拾了衣衫,轻轻附在穆岫的身上,帮她系衣绳时,还不忘探过身,凑到耳边打趣,“不止更衣,我还可以帮你做更多的事,到了夜里,我一一告知与你。”
热气喷在颈上,烧到穆岫的脸颊,她低下头轻轻掐了宁云卿的脸,哼了声,“还是把你的那些阻碍都解决了再说吧,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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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有言,身为前公主的宁云卿自是听从,她搀着穆岫走了出来,外殿里正驾着刀对着帝王的太医松了口气,颤颤的手收了下来,回头看到跟在一旁的穆岫,眼睛蓦地瞪大,手一抖连刀都掉到了地上,“这这这,真是神医啊!”
穆岫偷笑,瞥了宁云卿一眼,宁云卿觑着她,同太医下令,“你可以出去了。”
太医应了一声,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他还不忘偷偷回头,看这个医学界的奇迹。等到太医终于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宁云卿足尖一点,将地上的长刀挑起攒在手上,一把挑开柱上长绳,面上渐渐泛出笑意,“现在该解决你了。”
“大大大大神。”赫连城从惊讶中醒来,转而又陷入惊惶,穆岫方才都快死了,没过多久居然没事人一样站在他面前,宁大神不亏是大神,他又走错了一步棋,眼瞧着刀尖点在了自己额间,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如果那柄刀没随着他下移,此时的他已然跑到宁云卿前面,抱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
不过现在的情景也不比这好多少,赫连城虽然没有流泪,可脸上的惶恐已经显而易见,他苍白着脸望向宁云卿,颤颤说道:“我错了,大神。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背叛我么?”宁云卿淡淡觑着他问。
赫连城连连摇头,脸上愧恨难掩,“不,我真的没想背叛你。是……”他顿住,眉头紧拧,改了言语,“是我一时脑抽行了错事。可……可我很爱小茹,这么多的积分,我……求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别现在杀我,现在我要死了,还剩多少积分去救她?”
“那是你的事。”宁云卿垂下眸子,刀刃一顶直取赫连城的喉咙,再抽回时,刃上已染了鲜红。血液滴在地上,宁云卿扔了长刀,对穆岫讪笑道:“你瞧,他们总有借口。”
穆岫抿了抿唇,惋惜道:“是啊。不过,这小子死就死了,其他人你就不要再任性了,特别是你的那个蠢爹。”
宁云卿微蹙了蹙眉,模样有些小委屈,似是在说我是要为你出头,你怎么还拦着我。穆岫知道她是故意的,搂着她的腰笑道:“好了,别装了。人家路人甲都知道珍惜积分,你也给我省着点,出去后还要过日子呢。”
“好。”宁云卿回搂住她,眸里情绪满盈,她贴着对方的耳廓道,“多亏了那个蠢东西这么一闹,等任务结束我的积分又会倍增。凤玄,很快我就可以将你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了。”
“嗯,我等着。”穆岫回望向她,带笑的眸里溢满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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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城已甍,他留下的那封诏书成了最后遗嘱,北夏从此换了天,成了宁家的地方。是夜,宁云卿就开了城门,将门外的穆家军请了进来,穆老将军听闻今夜之事,一时怔住,穆庸在他旁边跳脚,怂恿他杀了宁云卿这个乱臣贼子,自立为王。
穆岫冷冷觑着兄长,□□一挑,护在宁云卿身前,态度显而易见。穆老将军摇头喟叹:真是家门不幸。儿子是个草包,本来有出息的女儿也被敌国人拐走,成了人家的媳妇。他这个岁数,半截身子都埋在了土里,还争帝王作甚?
王都是个是非地,已然看尽沧桑的穆老将军不愿再留,他选了个最聪明的办法——解甲归田,去了远方颐养天年。穆庸恨铁不成钢,但事已至此,他一个空会说大话的人怎么敌得过两个女战神,为了保命,只得打碎牙齿和血吞,跟着父亲一起离了王都故土。
望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宁云卿拥着穆岫的腰,轻道:“还是娘子调|教的好,你家这边都不需要我多费力。”
“还不是你刺激了他们?”穆岫轻笑,侧首看着她道,“人家老爷子就我一个闺女,既是骄傲又是珍珠,结果倒好被你一个外来公主抢了去,成了叛国的头号分子,你说你让人家怎么做?是杀了我,还是杀了你再让我跟你去?”
宁云卿听出末句话的深意,心里受用,食指却点在穆岫唇尖,柔声斥道:“欸,可不许随我去。你给好好活着,我就算死了也会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