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梓柔的面上还是无甚情绪,只将怜惜浮在面上,伸手扬了扬,“丞儿哥,你是个聪明孩子如何看不明白?非是伯母不帮你,只是这知府又怎是我这个柔弱妇人惹得起的?你该知知府夫人同玉儿姐的关系,若真想救你父母,你应当将事情引到玉儿姐的身上,只有知府那里当真保不住她,你的父母才有救。”
说得好听。楚天丞心里冷笑,面上却还要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求人表情,苦笑道:“伯母莫要打趣侄儿了,天玉背靠知府衙门,我如何引得过去?不若伯母与我联手,我二人一口咬定是天玉做得,待除掉天玉,侄儿必将重金孝敬伯母。”
“丞儿哥。”许梓柔面露无奈,低眉瞥着他道,“不是伯母不帮你,老爷是怎么死的,你便不清楚么?”
楚天丞抬起头,正对上她略显寒霜的眸,倏然怔住,他当时虽不在场,可也在父母那里略有耳闻,知晓他爹对这位嫡兄长素来嫉妒怨恨,兄友弟恭都是虚伪假象,他爹恨不得伯父死,好独揽楚家。难道这事真是他父母做的?楚天丞皱紧了眉头,踉踉跄跄出了屋子。想到自己父母还是被许梓柔揭露才落得这个下场,他倏然啐了一声,“贱|人。日后寻得机会定叫你求我。”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好的,现实亦会给他当头棒喝。楚天丞没了主意,又因为家里人的庇护不清楚事实真相,眼睁睁看见父母在堂上定了罪。许梓柔当堂作证,指认凶手,仵作亦断定楚老爷是死于窒息,并非毒发,种种痕迹均对楚南平二人不利,夫妻二人自知再难翻身,临刑前,楚南平夫妻舍了尊严,对着许梓柔求道:“嫂子,落得今日下场是我二人咎由自取,可天丞是无辜的,你膝下没个孩子,楚天玉又是那般不省心的,不若收天丞为子嗣,让他孝敬你,为你在楚家庄站稳根基可好?”
这是父母临终前为儿子谋得最后一件事,许梓柔感慨这两人还算是称职父母,又想到自己的计划,轻轻颔首,应了下来,“好。”
楚南平二人均舒了口气,催促道:“丞儿,还不快向母亲行礼。”
陷入悲痛心理的楚天丞怔忪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心不甘情不愿,脸上却还要露出诚恳模样,噗通跪在地上,倒头拜道:“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宁云卿:我家凤玄一吹脖颈就脸红~
尹凤玄:我家云卿一咬耳朵就红脸~
emmmm,感觉这章又会有人看不懂,小剧场是提示,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想到那个方向~真想出来一切迷题就都解开了~话说,还有没看出来谁是凤玄的小可爱么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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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凤玄篇
平白无故多了个比自己还大几个月的儿子,许梓柔并未觉得不妥, 安然受了礼。可楚天丞却是个小心眼的, 心里早已将她咒了千百遍, 母亲不是白叫的, 后娘总比不上亲娘,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毒妇,若不是如今他要借着许梓柔的手将家业搞到手, 完成父母遗愿,他早就想办法将这个女人杀了。
眸里浮出几丝阴隼, 楚天丞正想着日后怎么将这毒妇踢走, 耳边却听许梓柔唤他,“丞儿哥。”他忙低下|身, 做孝子状,“母亲有何吩咐?”许梓柔低眉觑她,声音倒是温柔, “知府大人还未定罪,一切还有变故。可惜玉儿姐与我存了间隙, 尽避着我。我记得你常往褚秋玄那儿跑, 她如今同玉儿姐皆在知府后宅,不如你去寻她叙叙旧?”
她这是在给我指路?楚天丞有些讶异, 转念一想又觉得许梓柔这是有意拉拢自己,不由自满,将讥讽藏在心底,颔首应道:“多谢母亲提醒, 儿子正巧想念秋玄了。”
特意去东市买了只贵重钗子,楚天丞略显踌躇候在知府宅院外,等了许久,才见褚秋玄悠悠走了出来,心头一喜,他捧着朱钗迎了过去,“秋玄妹妹。”
褚秋玄颔首回礼,后退一步留了间距,“堂兄有事?”
楚天丞将盛着朱钗的盒子递过去,忐忑道:“我在路上瞧着这钗子配你,就买了回来,也不知能不能入你的眼。”
褚秋玄没有接手,这令楚天丞有些窘迫,面上笑意僵了僵,他又道:“我知如今我的身份比不得昔日,但我父母的事与我无关,我对此并不知情。秋玄妹妹。”他前行一步,不敢握褚秋玄的手,红着眼眶道了声,“你经历过失去父母的痛楚,自然明白我如今的心境。我的父母是不好,但他们确是将我养大的人,我不求他们安然脱罪,只希望你能帮我说几句好话,劝天玉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按照律法,轻判个流放可好?”
盒子平举在自己身前,褚秋玄瞥了眼盒子,又瞧了瞧楚天丞的脸,正要拒绝,一双柔荑从眼前晃过,直接将那盒子顺了过来,回眸去看,却是那本该在院内等她的宁云卿。
“既是堂兄予你的,收着便是。”宁云卿将盒子推到褚秋玄怀里,噙笑觑向楚天丞,“难得见到堂兄,可要进去坐坐?”
楚天丞怔怔看着她,心里天人交战,既想求她松口,又担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拒没了颜面,藏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松,他略带祈求道:“天玉,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