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为何文轩要将这么多出口告诉他们。
果真,当文轩取回那玉简,对着他们最后笑了一笑,便带着简易一起,寻了条岔路,离开了他们。
“洞内的寒气,凝元期不需要放在眼里,筑基期的多少也能抵御,唯独对炼气期而言,有些危险。他们既然同行,便是有缘。看到身边有修为低的,该帮衬还是多帮衬些。”最后文轩所留下的,只有这么一段话。
一直等到再看不到身后之人,简易才问他,“师兄,这样真的好吗?”
文轩道,“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听到这个答案,简易十分满意,“师兄,你总算看开了。”
文轩不禁哭笑不得。别看简易一路安安分分,看上去并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其实暗地里握着文轩胳膊那手劲,不知道大得多吓人。文轩心里明镜一般,知道简易对他带上那么多人的举动有着多大不满。
“别谈这些了。”文轩又道,“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简易刚刚得意的神情又是一僵,停顿许久,终于将那夜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文轩。
“你方才说,是掌门让你做的这些事?”文轩斜眼看他。
“那是故意拉他下水呢。”简易弱弱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这么说,怕是早就被他害死了。”
文轩却没有责怪他这点小心机,而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好。”
简易看着他。
“一开始听到你说是掌门让你做的事情,我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文轩又道,“是你自己的主意就好。你的判断,我是相信的。”
简易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顿时暖烘烘的。他忍不住蹭到文轩的肩膀上,低声擦着文轩的耳朵,“师兄,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耳朵被蹭得有些痒,文轩不由得觉得脸颊有些燥热。他撤开脸,将耳朵避了开,又问,“那托月仙君的宝葫芦是什么?和魔头现在发疯有关系吗?”
“应该没什么关系,它发疯没有规律。”简易道,“那宝葫芦只是它与托月仙君当年一件旧物罢了。”
文轩还欲再问,却见眼前一个路口后露出了祁继白的身影。原来祁继白之前比他们先走一步,现在正在这里等他们。
“自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祁继白说着朝简易伸出一只手,“有些东西该给我了。”
简易便递给他一个玉简,“目前为止,我只推演出了一个大概,或许还不够完善。”
“够了。”祁继白将玉简举在手中,看了半晌,神色复杂地笑了笑,又看着简易道,“师徒一场,各自珍重。”
简易点了点头。
祁继白便挥了挥手,与他们别过。
文轩有些愕然。在他心中,祁继白是简易的师父,没想到竟然会走得这么干脆。
简易却告诉文轩,其实他早就和祁继白提出,要用一个交易斩断这师徒关系。那时祁继白还很拿简易当徒弟看,听到这个要求自然怒不可遏。可简易提出的交易,对祁继白而言实在诱惑极大,最后祁继白便同意了。
“我告诉他,我能推演出让他痊愈的办法。”简易道。
自从许多年前被丹心苑的人暗算,道基受损后,祁继白便只能止步凝元,再也无缘金丹。这大概是祁继白一生最不甘心的一件事。所以简易提出这个交易,不怕他不同意。
从那以后,他们之间便只有交易,再无半分师徒之情。
听完简易的叙述,文轩只觉得不可思议,“祁长老难道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此,简易只是笑了笑。
他最初想要拜祁继白为师,只是为了祁继白手中的法宝以及脑中的信息,并没有想到这会带来什么麻烦之处。直到拜完师之后,看到祁继白的一言一行,看到祁继白对他的关心与帮助,他才意识到还有师徒之情这码事。
所以简易将其斩断了。
如果不斩断,长久以来,他迟早也会将祁继白这个师父给放在心上。但在这个世界,能被他给放在心上的人,只要有一个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简易又将文轩的胳膊给握紧了一些。
幸好,幸好,从今以后,能让文轩放在心上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却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听到身后又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文轩回头一看,只见是先前那些弟子中的一部分。那些弟子中的大多数人都留下了,或是想在洞内等待魔头离开,或许按照文轩指出的路寻找其他出口。眼下的这一部分,只是其中的四分之一左右,却执着地又朝文轩追了过来。
“文师兄!”走在前方的一人唤道。
文轩微微将眉心皱起。
那人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改了口,“文哥!”
这是什么破称呼?文轩顿时哭笑不得。
对方却不觉得这称呼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这么叫很棒,便接着喊道,“文哥!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现在追上来的所有人,都是还想追随你的!”
文轩一愣,不禁停下脚步。
那些人终于追到了他的身后,站成一排,整整二十余人。
“你们……”文轩目光从这二十余张脸上看过,神情愕然。
“文哥,我想过了,以后要想过得好,还得跟着你混啊!”
“文哥,这次你救了我们一命,我誓要追随你到底!”
“文哥,其实我一直很崇拜你啊!为了你我才想进水云宗的!”
“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