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宝书说不急,看着台案周围的几个小年轻的说,“这都啥情况啊?”
“嗨,还不是太笨惹的货,几个人玩了好几局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然后就……看到穿红色线衣的那个没,刚才偷了个球扔框里了,让人给发现了,哈哈哈哈,小孩崽子真是太有闹了。”
闫宝书摇了摇头,笑问道:“今儿咋样?”
“还行,赚了个十来块钱。”
闫宝书应声道:“咱们得加把劲了,我怕万一我哥那边从农场寄信过来,到时候咱们手头都没啥钱。”
“你啊,放心好了,咱们就是手头没钱,到时候借呗,办法总是有的。”说着,完四宁用羹匙挖了一大块西瓜下来,送到闫宝书嘴边,“尝尝,可甜了。”
闫宝书笑了笑,“不吃,间接接吻,让你揩油。”
完四宁竟然因为闫宝书的一句话脸红了,“瞎说啥,咱两就是兄弟,咋地,兄弟喂你口西瓜吃是罪过?”
“不是不是,我说错了行了吧?”闫宝书张嘴阿了一声,紧接着西瓜就送了进来,闫宝书一咬,西瓜汁溢满了口腔,闫宝书嗯着鼓起了腮帮子,待西瓜咽下去后才说:“甜,真甜。”
“是吧。”完四宁嬉皮笑脸地端在凳子上,身上的背心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闫宝书看着他黝黑的皮肤,笑了笑说:“最近长了不少肉吧。”
“嗯,又长肉了。”完四宁伸出一条胳膊,用力的一弯曲,肱二头肌展现了出来。
闫宝书伸手捏了一下,“嗯,身子骨好以后能派上用场,你啊,要是没用我就一脚把你从组织里踢出去。”
“嘿嘿嘿,那不能够。”
闫宝书微微一笑,“不闹了,说正事。”闫宝书顿了顿,又说:“这离九月份也不远了,高考恢复,我想着把宝龙送到北京去读书,但是我又怕他考不过,所以这段时间里,我要想办法帮他复习功课了。”
“啥?复习功课?”完四宁忍不住大笑,“闫宝书,你确定你没忘记你自己啥水平吗?才初中毕业好吗。”
闫宝书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完四宁连忙赔笑道:“那你啥意思啊,是不是打算这段时间活都交给我了?”
“嗯,只要我有时间会过来的。”
“那行吧,哦对了,家里那头咋样?”
“那边都交给静儿那丫头了。”
“静儿?”完四宁思考了半天,犹豫道:“宝书,你别说我是瞎乱猜啊,我跟你说,有天我可是亲眼看到,宝龙那小子偷偷往静儿的兜里塞糖了,静儿还一副害羞的模样呢。”
“啊?”闫宝书一惊,“你是说宝龙对静儿?”
“嗯嗯嗯。”完四宁狂点头,笑道:“别怪我说实话,这宝龙虽然长的不如你,但那张脸也够糊弄小姑娘的了,看来这静儿也是难逃魔爪了。”
“去你的,你当我弟弟是魔鬼了。”闫宝书上扬了嘴角,“如果宝龙对静儿真有意思,那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说着,闫宝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继续吃西瓜看摊吧,我回家了。”
“不吃饭再走啊?”
“不了。”
回去的路上闫宝书就在想,闫宝龙已经是安于现状了,这个时候让他重新复习去高考,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说如果闫宝龙对静儿真的有意思,那么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去努力,不是很理所应当吗!闫宝书打定了主意,回家以后他找到了静儿,幸亏他回来的早,不然静儿就要拾东西回陆家吃饭去了。
“宝书哥,你找俺啥事儿啊?”如今静儿也学会打扮了,两个辫子都绾了起来,用红色头绳系着,身上穿着的都是自家做的,闫宝书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姑娘,在看到她那双大长腿时忍不住笑道:“一直以来都没找你好好聊过,咱兄妹两也该唠唠嗑了。”
静儿聪明,歪着脑袋笑道:“宝书哥,你找我是有啥事儿吧?”
静儿的性格虽然刚强些,但毕竟是个姑娘家,感情的事情不好直接开口,他便说道:“高考就要恢复了,九月份也不远了,我就想着让宝龙好好复习,到时候去北京上学,出来了也是个有大出息的,所以我就想,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静儿一脸茫然,随后突然露出了一个醒悟的表情,脸上蹭地就红了,“宝书哥,你是不是听到啥闲话了啊?”
闫宝书连忙解释道:“没没没,我就是觉着宝龙能听你的,平时你两不是挺好的吗。”
“哼,那你咋不自己跟他说,你还是他哥呢。”
闫宝书憋着笑,“当哥求你了行不?”
“那……”静儿偷偷看了闫宝书一眼,“那我去和他说吧。”
如此看来,这两个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互生了情愫,静儿是个好姑娘,能干又独立,如果闫宝龙还是以前的那个性子,闫宝书是坚决要反对的,他是不可能看着静儿跳进火坑里的。
正如闫宝书料想的那样,在两天后的晚上,闫宝龙找到了闫宝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哥,你说我去参加高考有用吗?”
“怎么会没用?”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着,我要是去了北京,家里的活儿可咋办啊。”
闫宝书笑着拍了他脑袋一下,“想啥呢,家里不缺你这一个人干活,再说了,你想去北京就去北京了?你也得考得上啊。”
闫宝龙傻笑着挠头,“也是,前阵子我还问过师傅呢,他说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也要有万全的准备才行,所以我想着要不要找师傅帮我复习功课,我看他挺有文化的。”
得,闫宝书彻彻底底被自己的弟弟嫌弃了,因为学历不高啊。
闫宝书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第二天就跑了一趟书店,集了几本重要的书回来之后,开始敦促闫宝龙复习功课。闫宝书从前是文科生,尤其在语言方面有着极强的天赋,所以他的侧重点在于文,而数学方面,闫宝书就只能真正的拜托佟建华了。
于是,复习功课的四个月路程开始了,闫宝书在这期间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闫宝龙的身上,当真是不当父母不知父母的辛苦,闫宝龙仿佛是个大号婴儿,并且还是有多动症的,每天闫宝书只能拿着棍子跟旁边站着,但凡他溜号走神,闫宝书毫不留情的一棍子打到他腚上,顿时就能听到他杀猪般的嚎叫。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着,家里的服装生意慢慢有了起色,闻讯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只因闫宝书这边能够做出和二门市以及大城市所出售的款式。慢慢地,闫宝书也就不在上料子了,毕竟成批的上太贵,而且也不好弄,所以他接下来接到的单子都是需要自家提供料子的,价钱上因此也降低了不少,于是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传十十传百,道理就是如此,口碑好才是真的好。
台球厅那边就是完四宁罩着,到了七八月份,闫宝书让他找到了那个叫做叶莲娜的姑娘,这回他又要了两盒桌球,很快地台球厅的桌案从一张增加到了三张,也幸亏完四宁奶奶家的院子足够大,并不觉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