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全被汗打湿了,面色苍白,唇上的血色稀薄非常。再一仔细看,人也在发抖。
“停车停车!”
“十五……”流光的声音细微极了,“不要吵。”
她自忖能把车开回酒店,但实在没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即便其他人说一百遍十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她也很怕来晚一步。那种担忧超过了她对自己这条命的珍惜程度。
她想亲眼确定十五毫发无伤。
费夷吾不敢再说什么,坐在副驾安安静静。
流光直接把车开到酒店大堂门口,钥匙丢给门童,牵费夷吾上楼。
脊背挺得笔直,步伐也算沉稳,可费夷吾知道流光只是撑着最后的力气。
到套房,管家开了门就无声无息离开了。流光瞬时垮下来,去卧室的那段路是靠在费夷吾肩膀上才走完的。
扶流光坐下,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她靠得更舒服点,费夷吾看流光满头大汗,刚想去盥洗室拿毛巾过来,流光却拉住她,低低说:“别走。”
费夷吾揉揉眼睛。
“对不起。”
流光摇摇头,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前,眼睛无力地半眯着,就那么定定地看了费夷吾一会儿,抬起手把她揽进怀抱。
“十五啊……”耳边一声微弱的呼唤,灵魂深处的恐惧最终化为语言,溢出唇齿,“再来这么一次,我可能就找不到你了。”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费夷吾只觉肩上一沉。
费夷吾梗住呼吸。
侧耳听,心跳还在。
手指摸摸,呼吸还在。
她放下心了,维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小小的身影闯进来,先把费夷吾从流光身上扒下来,取掉枕头让流光躺好,然后抱着费夷吾的腰把她拖进客厅。
“没事的没事的,越老板就是吃多药了,十五五别怕别怕。”洛鱼小大人似的安抚她。等费夷吾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她叉起腰摆出脸色,“你们一个两个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费夷吾摸了摸她那发根五颜六色的小脑袋,想说什么,出口的却又是一句“对不起”。
“十五五,我跟越老板说了没事。”洛鱼倒杯水递给她,“但是越老板嘛,你知道的,她做的决定九条蠃鱼也拉不回来,我能怎么办呢,只能由她去了啰。她说了她可能会坚持不住睡一会儿,让我无论如何稳住你。”
洛鱼举高费夷吾的手腕,把水往她嘴边送:“你可别被越老板带坏了,瞎折腾自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