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烦人。”
一排蚂蚁串成一条棕色的细长的线伸进洞里,绵绵不绝。白许鸣喝了两口水,全神贯注地盯着看,心脏的位置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上不下,简直要噎死人。
贺之洲走了过来:“昨天睡得很晚?”
白许鸣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昨晚他和敖旭打了一架,起因是一件非常非常微不足道的事,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白许鸣压根儿都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了。
非要回忆的话,他只能想起来敖旭装模作样地反复强调要他冷静下来。敖旭越是这么说,他越是火大,冷静个屁呀冷静,一天到晚满嘴的理智、冷静,怎么,稍不顺你意就是不冷静了吗?
你他妈跟老子撒娇耍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要冷静?个双标狗。
白许鸣根本骂不过他,无论他用怎样严重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愤怒,敖旭永远都是一幅不咸不淡、置身事外的表情。偶尔还会稍微皱眉,嘴里说着是我不对,眼里却满满都是厌烦,仿佛在强调他眼中的你到底有多幼稚。
怒极攻心的白许鸣认为语言已经不能成为攻击的武器了,他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没想到却被敖旭一把捏住,摔到了床上。
“别闹了,对你和小龙都不好。”
好你麻痹好。
神和人之间巨大的力量差异也压制不了白许鸣心中的熊熊怒火,他猛烈地挣扎,甚至拳打脚踢,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殴打敖旭。
但这只是他单方面展现出的决心,敖旭那边阻挡他的攻击就显得不费吹灰之力。
他甚至放松了大腿,任白许鸣踢踹,共他发泄。
这种自以为宽容大度的做法无异于火上浇油,白许鸣感到自己被严重地轻视了。他的想法不被重视,他的语言不被重视,现在,连他的攻击也不被人放在眼里了。恐怕,在敖旭看来,自己的愤怒就像是小猫咪伸出了爪子。
反正皮糙肉厚,干脆给他抓两下解气,可爱的小东西嘛,哄哄就好了。
意识到这里,白许鸣再也没力气挣扎了,像是陷入泥沼的野兽,任他怒吼咆哮,越挣扎也只会陷得越深,最后失去力气,被温柔地杀死。
小宾馆隔音做的差,经过这一番大闹,只要还没睡成猪的基本都醒了。
路集住他们隔壁那间,尤为不满。一双手像锤子一样咚咚咚地敲打脆弱的木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