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话的人只能是南宫苍敖,他已提前到了,就在楼上,身边有两位美人为伴,一个在为他斟酒,另一个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他十分愉悦。
“鹰帅高兴,婉婉也就高兴了,不过婉婉说的可不是假话,竹露她先前真的是为了见鹰帅你,匆匆忙忙换了衣裙,没有看路就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那一跤跌的可真是惊天动地。”微微轻倚在南宫苍敖身边的女子掩嘴轻笑。
她话里意思明为调笑,实则却是称赞鹰帅的威名,更没有忘了替自家姐妹铺路,那斟酒的女子接着便啐了一声,抬腕欲打,又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笑,微微红了脸,那一副楚楚动人之貌,着实令人心怜。
“摔了哪里,与我看看?”牵住她的手,南宫苍敖含笑问她。
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即便本来是假,此刻竹露脸上的那片红晕却真的慢慢浓了起来,仿若天边红霞,烧到耳根,只是摇头,取笑她的女子噗嗤笑出声来,“难道她还能与你鹰帅说,她摔的不是地方,那臀上到现在还在疼吗?”
“鹰帅,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你身边美人!”等着君湛然,酒宴还未开席,徐东林面前桌上是几壶好酒,好茶,几碟精致点心,他找回血玉玲珑,心情大好,开怀大笑。
臀上双丘摔着了该如何安慰?竹露抿嘴低头,手腕已被人握住,带往怀里,正心口噗通直跳,楼下却忽然传来骚动,原来是有几辆马车停下,引来围观者窃窃私语。
对她微笑的男人忽然变了副神情,放开她的手,离开座位,径自到了窗前,往下注视,缓缓说道:“是他来了。”
他?不知道这个他是谁?能令鹰帅如此重视的人,难道便是今夜的第二位贵客?作陪的女子莫不万分好奇。
窗外,楼下人声喧哗。
望春楼到了晚上便车水马龙,哪里来的达官贵人没有见过,早已习惯那些排场,但这一次不同,两辆马车都是四骑并驾,八匹马通体乌黑,毫无一色杂毛,到了门前,一齐停下,蹄上另外包着丝帛,竟没溅起多少烟尘。
只见一辆车上下来几个身穿白衣的人,一模一样的打扮,白衣劲装,不用吩咐,一闪身,到了前面,不知何时有一张轮椅已经停在那里,椅上有人安坐,身穿月白长衣,紫金纹绣暗暗透光,一手端着翠玉杯,那张淡漠的脸虽然极为英俊,可惜的是没什么表情,但不知怎的,却令人忍不住想去看第二眼。
“几楼?”此人当然是君湛然,瞧了望春楼一眼,他问在楼下等候他的赤霞城主。
徐东林在楼上先招呼南宫苍敖,赤霞城城主安佟就在楼下候着君湛然的到来,看到君湛然的轮椅,脸色顿时一变,他居然忘了,若是设宴在楼上,雾楼楼主该如何上去?
不少人都会忘记君湛然身上的残疾,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他的一双鬼手,一支妙笔,无不令人忘记他不能行走的事实。
“君楼主既然来了,楼上楼下还不都是一样,里面请。”赤霞城城主安佟含糊的回答,用笑声掩饰,心里颇为着急,却不好表露,暗自打算,酒宴还未开席,现在命人把宴席移到楼下也许还来得及。
“那为何我看他们都在楼上?”举目望去,二楼窗口能看到几个人影,其中之一便是南宫苍敖,偎红倚翠,好一派潇洒风`流。
“这……”没想到他问的如此直接,安佟无言以对,怕会得罪贵客。
“上去。”不用听安佟的解释,君湛然微一阖眼,短短两个字,安佟听见诧异,那几个白衣人却齐齐低头,“是。”
两条紫铜木从轮椅上面的两端穿过,这时候就会发现这张轮椅的与众不同之处,上面和底座竟还设有机关,一眨眼的功夫,它已变得像一顶小轿。
小轿前后共由八名白衣人抬起,座椅纹丝不晃,就在安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被抬起,往楼上而去,骆迁和肖虎,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行人穿过人群。
“快去通报,就说君楼主来了!”安佟在后面跟上,让人去通报,其实不用他命人传话,楼上的人岂会没有察觉君湛然的到来。
“原来是个……”残废二字没有说出口,竹露并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发现不对,即刻住口,但她无心之语却引来一声笑,笑声沉沉,“一会儿你可不要后悔这句话。”
分明是笑,她却莫名的有些发冷,“鹰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