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日他们赢了寰宇三怪,明日还会有别的五怪六怪,只要江湖上一日恶人不尽,这里便永远不仇补不满空位,杀与被杀,生死间已不是牢笼,而是地狱之门。
他们能这样坚持?
知道塔楼代表什么的那些人,心中无不有这种疑问,里面的人,能支持几日?
自君湛然进了生死间,雾楼的人被扣押,鹰啸盟中的气氛便十分沉重,无人笑闹,除了守卫,也无人到处走动,此地的主人南宫苍敖也似雄鹰失了双翅,不光沉默,更从未踏出鹰啸盟一步。
日常事务还在进行,要是有了案子,也一样有人去查,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身在其中的人却真真切切的觉得有什么变了,短短几日,空气里就好像多了什么,压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议事大厅,南宫苍敖还是一身黑衣,那身潇洒从容仿佛还是依旧,但只要有心观察便会发现他神不思蜀,手中不知捏着什么,已皱成一团。
“盟主,肖虎带来了。”大门之外,殊衍小心翼翼的将人带了上来,肖虎胡须蓬乱,发如稻草,就在他身后,手上还拷着镣铐,这是为了防止他再闹事动手。
堂内的人只点了点头,殊衍一点都不敢就留,带上人之后就尽快退了出去,平时里他们的盟主或许和他们开开玩笑,这几日却像是变了个人,谁都不敢与他多说话,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雾楼楼主君湛然。
只是奇怪,既然为友,为什么要反目?既然已经反目成仇,又何必在去多谢?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时考虑的还是雾楼的事。
殊衍带上了门,肖虎站在堂上,南宫苍敖终于抬起了头,“你要见我?”
和几日之前相比,肖虎已经冷静了许多,他知道做什么都无用,“鹰帅,我要问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放我们楼主?!”
“我说过,一月之期,只要他不死。。。”紧了紧手里的纸团,南宫苍敖这么说,他说的平静,肖虎却平静不下来,怒声问道:“我知道楼主与你的关系,莫非鹰帅对我们楼主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吗?!对他的关心也是假的吗?!”
“闭嘴!”堂上桌案砰然碎裂一角,南宫苍敖骤然地看向他,“你既然知道,就不该问出这句话,难道是我负他?!是你们楼主君湛然——”
语声骤然停下,仿佛已不想说下去,那股突然的沉默却比锐利的眼神更具有压迫感。
肖虎猜不出他的心意,也猜不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管我们楼主做了什么。我已打听了塔楼是个怎样的所在,我不明白,既然你对楼主是真,为什么能忍心将他投入塔楼?!”
是因为一时气愤,还是因情生恨,这些从南宫苍敖脸上是看不出来的,“你以为他在其中就只会受苦?肖虎,你未免将你们楼主看的太轻。”
“什么意思?”肖虎不禁燃起希望。
“他是人称鬼手无双的雾楼楼主,就算在塔楼之内,强敌环绕,以他的能耐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出什么大事。”不知真算是对“好友”的赞赏,还是对“敌人”的了解,南宫苍敖语声平缓,转过身去。
若非如此,他不会如此绝然。书稥冂第尐.囡購買
前几日的情景还在眼前,他每次想到,胸口便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究竟是恨,还是别的,太难分辨。
分明已下了决定,南宫苍敖的眉头却还是紧皱,肖虎则是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鹰帅要是真的像你表现的这么无动于衷,手里为什么还要拿着楼主的手迹?”那是雾楼所出的素月蒙华,肖虎一眼就可以看出。
仿佛被戳中什么痛处,南农苍敖面色一沉,手中的白纸如月如雾,上面的人像即便不看也已印在心里,君湛然的手笔,那是谁也办不到过目即忘的东西,那其中每一笔都似倾入了心意,刻入了心魂。
可惜,却并非出自真心。
“这东西,是我准备扔了的,你们楼主自己已不在意,我还留着做什么。”白影从窗前划过,抛落窗外,南宫苍敖返身坐下,似已毫无留恋。
肖虎却急了,“不管楼主做了什么,他一定不是有意,鹰帅不是早知我们楼主的脾性?他对人冷淡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其他所为也一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