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君湛然并不理睬。
这几日他与南宫苍敖的相处还是如常,却另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隔在他们两人之间,这层隔膜无影无形,分明早就将话说开,临到头,依然如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雾,叫人心里烦躁。
深吸一口气,他抚着双膝,近来背脊后的疼痛有缓解的迹象,若是运气好,兴许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也说不定。
忽然发现,大敌当前,他居然没有把心思放在如何应对上,就好像突然之间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听听他的来意,看他还会说什么,若是没用,我就用他给煌德一个警告,你看如何?”手里端着暖过的酒,南宫苍敖显得平和的多,似乎很有兴致。
“随你。”君湛然的回答就像他脸上表现出的那样,百无聊赖,也甚为冷淡。
南宫苍敖欲言又止,却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除非沐朝霞现在就在眼前,当面将事情说清楚,做出个决断,否则君湛然可能永远不会过多的搭理他。
他正在观望,观望此事的结果,如果他对结果不满,不知他会怎么做……南宫苍敖看着身边的人,也渐渐有些走神。
此情此景,不禁叫其他人看的有些着急,煌德不断派人来找麻烦,就差大军压境,该做决定的两个人却是这般模样,叫人怎么不心急?
“盟主……”温如风刚开口,外面的人已等的不耐烦了。
“南宫苍敖,君湛然,尔等叛国在先,又扣押本国大将沐将军在后,别以为躲在凛南就没事了,限你在太阳下山之前将人交出来!否则我就下令动手。”
扬声发话,冯继修就在门外,与其说他是使臣,不如说是传递平康皇旨意来的,只是个传话人,煌德也压根没有想交涉谈判的意思。
“沐昭冉是断不能送回去的,命人好生看好。”总算,君湛然开口吩咐骆迁,骆迁马上点头领命。
“从未听过这个冯继修的名字,煌德以为他能要回沐昭冉?还是夏国真的无人了。”南宫苍敖这句话原是嘲弄之意,却恰恰说中了事实。
除了他这位众人熟知的鹰帅之外,夏国之内确无堪用之人,南宫晋之后便只有南宫苍敖,沐昭冉已被擒,其余几位大将都守在各国边关,哪里还有人手可以调用。
这个冯继修已是千挑万选,在临近西凛城之地所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对方在门外,他们在门里,门里门外却是天壤之别,门外已是严阵以待,门里的人却都很不耐烦,两个为首之人都心不在焉,底下的人暗自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抓了一个沐昭冉,又来一个谁,这还有完没完了?”肖虎嘀嘀咕咕地擦着手里的鬼哭,这话像是说给他们楼主听的。
骆迁没有接话,暗自摸了摸腰上的配剑,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心,这长此下去不是个办法。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笑容阴冷的自然是阴鸠。
“外面有几百人,杀完需要个把时辰。”殊衍认真地算了算,又认真地说道。
“管他多少,杀到煌德胆寒,他就不敢再派人来。”温如风有意潇洒地一拂袖,这语气做派,倒也颇有几分南宫苍敖的影子。
门内门外情形不同,冯继修见里面没有反应,似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心有怒意,冷笑道:“你们留下沐昭冉沐将军为的不就是沐朝霞?你们要想知道她的事,我可以对你们说说。”
君湛然心知他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还是抬起头,“你知道什么?”
淡淡语声,悠扬地从大门内传出,冯继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自从知道换回沐将军的条件,我就命人查过,原来那沐朝霞还未成亲居然就有了孩子,沐家上下当然要将这件丑事瞒下来,她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始终不肯说,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