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国到凛南,即便走的再快,也需要月余。
沐朝霞是不可能独自前来的,无论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为了救沐昭冉,她都不可能一个人来,再加上南宫苍敖要见的并非只是她一人,还有她所生的男婴。
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南宫年来说意义重大,他天天盼着,在其他人眼里,尤其是雾楼的人眼里,沐朝霞与她的孩子却是一个未知的变数,谁都不知道她的到来,会为这里带来什么变化。
沐朝霞还未至,恶鬼却一直都在,南宫苍敖从没有忘记君湛然的身边还有这么一群极恶之徒。
这一日,有客上门,展励正揣着银票,拿着账本来找君湛然,他们所谈之事就是那些账目,只不过账本里写的并不只是钱财,而是人才。
“……还有这里,这是你几月前送来的人,我才刚安排下去,只打了个基础,还未好好教授他们。”展励一边说,一边瞥了周围几眼,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总觉得周围有人看着他,却没找到人影。
“别看了,鬼是不会在大白天出来的,尤其是恶鬼。”君湛然阖起账本,展励比他所预期的做的还要好。
“恶鬼?”对这个名字也有所耳闻,展励来了兴趣,“难道就是在夏国闹了一阵,闹的不可开交,让平康皇头疼不已的恶鬼?”
“正是。”话音从右侧而来,回答他的人不是君湛然,而是南宫苍敖。
他就坐于君湛然身侧,还是那身黑衣,遮日刀就在手边,传说中满带煞气的刀,让展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知哪里的角落里传出一声嗤笑,展励连忙抬起头,却依然不见周围有其他人。
“我说过不必看了,他们在房外的走道里,但他们是不会过来的。”君湛然半合着眼。
这间议事用的房间不大,但也不算小,三个人坐于三个方位,说话之时在空气中荡起些微回响,展励忍不住好奇,“为什么不会过来?还有听说这些人本是死囚?”
“你的消息挺快。”君湛然没有否认,在回答的时候就感觉到南宫苍敖看他的眼神,显然对此事还是有些不太赞同。
利用塔楼生死间里的死囚,南宫苍敖本来就不答应,但那时候又不得不用,直到现在,他始终还是对这些人有所防备。
“该叫他们去夏国转转了。”南宫苍敖拿起桌上的热茶,看着上面冒出的热气,微微笑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看的展励不得不再次重新认识这位侠名在外的鹰帅。
“也好。”连考虑都不曾考虑,好像早就等着南宫苍敖这么说,君湛然一口答应。
桌上摆着茶点,就在他手边,他身着灰蓝色长袍,那颜色犹如凛南的天色,仿佛总是被云雾环绕,也像他此刻的眼神,叫人看不透深浅。
莫非一开始利用这群死囚,便已想好了最后要这么做?
展励清了清嗓子,知道自己已经听闻了一件不该听的事,恶鬼去夏国干什么,或者应该干脆的问,这些恶鬼能干什么?想想夏国前阵子遇到的那些事,答案就在眼前。
心思一转,若无其事的笑着合上账本,他只当不曾听见,“湛兄若还有什么事,可叫人传话给我,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牵连凛南百姓,其他的都和我无关。”
“那你今日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展励也算是他的助力之一,加上看重他的为人,君湛然对他的态度还算和缓,南宫苍敖的态度则漫不经心的多,“听见了也无妨,听见了还能忘记,展老弟,你说是不是?”
展励年纪略长,南宫苍敖这一声展老弟,是随着君湛然叫的,展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笑呵呵的不以为意,“那是,鹰帅说的不错,今天我没有来,自然什么都没听见。”
展家庄对他们的帮助只能暗中进行,展励此来也是易装而行,起身告辞,他拱了拱手正要跨出去,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险些撞上。
“盟主!”殊衍连忙避开展励,对他身后的南宫苍敖喊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