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国之战,岂能不去?”南宫苍敖牵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冷凝的锐角。
“这就对了,你与夏国交战,却不能保证此战结果如何,我自然不会让你轻易前去。”若无其事的说出心里的担心,君湛然似乎不知道这句话对南宫苍敖会有怎样的影响,一双看尽生死的眼睛里多了别样的热度。
南宫苍敖的心顿时也热了,简直想在这里抱住眼前的人好好吻一吻,最好再能做点别的。
反对的真正理由居然和战事无关。只是因为担心南宫苍敖的安危而已。
众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有些呆愣,安嘉王看着他们,微蹙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君湛然果真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才阻止南宫苍敖前去?这个男人将自己隐藏的太好,无论是身份还是其他,至今为止得窥其真心真容的唯有南宫苍敖,但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有了情,就会盲目……
“此事容后再议吧,至今为止北绛还未发出求助的书函,再看几日,为防万一,粮草、兵马和战甲都先做好准备,若要应战,也好有个准备。”与前些时日相比,安嘉王的精神还是不错,脸色看起来却已不如前阵子那么好。
涅盘虽能令其思绪清明,但到底还是毒。
安嘉王是在用自我损耗来换取剩下的时间,他已没有那么多时日来等待北绛与夏国这一战的结局,更不能拖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再来设法保全凛南。
不是战,便是死。
从王座上站起,安嘉王离开的背影叫人看的心头沉重,那沉闷的脚步声在殿内远去,像是即将燃尽的日色,终要入暮,来迎接随后的黑暗。
安嘉王若亡故,凛南会如何?王储尚小,凛南接下来又该听命于谁?
阳嶙心里的想法和其他大臣一样,下朝之时眼神有意无意的从那两个男人身上扫过,他们就如两柄利器,能助凛南,也能毁凛南,若是一个不慎,先别说对抗夏国,说不准在何时凛南就会成为这两人的囊中之物。,
“湛然是担心我才不让我去?竟在早朝上说出这句话来,你果真是爱煞我了是不是?”故作轻佻的挑起君湛然的脸,在早朝散去之后,南宫苍敖拦住君湛然的去路。
停下脚步,“为何不能在朝上说?你我之间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为何说不得?”见他心情好,君湛然也笑起来。
微扬的嘴角有几分幽幽的鬼魅之色,在白日下有种不真实的魅力。
他人看来也许过于阴沉,也多了一些诡色,在南宫苍敖眼里看来却实实在在是种挑诱,一手撑在君湛然身后的树干上,倾身就想吻下去,也不管三三两两从殿上散去的其他人怎么看。
君湛然却比他更早一步,环扣南宫苍敖的颈项,将他拉了过来,殿外树后靠近的一双人影在地上的影子被日光拉长,两个影子像是合成了一个。
路过的人有眼尖的看到,有的没有看到,无论如何,都当什么都没看见,径直走过。
这两个人是异类,是令夏国平康皇如埂在喉的那枚肉中之刺,是至今为止王上最为倚仗也最不该倚仗的力量。
兴许他们就如同那涅盘,能令人思绪清明,最终却要付出代价。
唯独担心,这代价是由夏国来付,还是由凛南……若是凛南,他们又是否能付的起?
各自的野心,各自的欲望,各自的思虑和担心,就在这战局不明的情况下,凛南朝中众人的心思也浮动起来,而时日就在这混沌中过去。
十日之后,北绛来了书信求援,同样的信笺也同时递往了西溯和阑东。
“该行动了。”行宫别苑中,长刀亮起,闪过噬人寒芒,南宫苍敖横刀而立,挟着冷狞笑意的眼转向君湛然。
君湛然看着他,并不见欢喜之色,“我说过,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