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一片静谧,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但只要用心观察便会发现,在各个角落里都有人看守,就算是在这混乱的情况下,他们各自的手下也不曾忘记警戒。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南宫苍敖舍不得从这个人身上移开眼,他不知道一个人怎能如此矛盾,偏激疯狂之时淡漠冷酷的像来自地狱的幽鬼,冷静理智的时候又孤傲尊贵如同天上的神祗。
“这件事,暂且就当纪南天没有说谎,但真相如何总要调查清楚,至于你我之间,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擅自决定。”不舍得放手,也不想互相伤害,南宫苍敖最终这么说。”
答案其实早就在心里,君湛然没有反对,“假如纪南天说谎,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洞外有人察觉到一股阴寒,但纪南天究竟是否说谎,其实岩洞内的两个人心里都很明白。
假如是谎话,早晚会有被拆穿的一天,而到了被拆穿的那一日,合君湛然与南宫苍敖之力,无论是怎么样的高手,一旦被他们找到,真正是会生不如死,这点想必他清楚的很。
纪南天又是个老江湖,加之混迹皇宫多年,所以他绝不是自寻死路的蠢货。
也所以,纪南天所言,多半是真的。
忘了一眼身畔的人,两人都感叹天意弄人,但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问题,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除了纪南天揭出的过去,外面还有煌沐的追兵,若煌沐的人马在这里寻个十天半月,他们在里面没有干粮,早晚也只有饿死一途。
两人在岩洞里的动静不是没有人察觉,只是大家都当起了聋子,无论是细碎的呻·吟低吼也好,争执的私语对话也好,都只当没有听见。
待第二日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一起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等待他们给出一个决定。
纪南天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没有离开,仍旧盯着君湛然,像是就为了等他做出个决定。
没想到,穿着长衣都得男人竟半句话都不提昨日之事,“肖虎,带人去查探山腹外围,煌沐也不是傻子,他不会就此罢休。”
他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曾发生,众人愕然,肖虎也感到诧异,却不敢随便提起昨天的事,“是,属下遵命。”
肖虎带人准备寻路探查,鹰啸盟的夜枭们都暗自觉得奇怪,就连阴鸠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刑求高手都忍不住了。“盟主……”
抬起手,南宫苍敖并不打算多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无需过问。”
“谁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难道还没看出来,这牵扯到大夏的社稷,甚至牵扯到整个天下?”纪南天在旁,冷声反驳,“四皇子煌湛非常人也,负有先皇遗命,本该为大夏的社稷不遗余力,可他为情所困,却局限于此,是你拖累的他,南宫苍敖,要不是有你,今日的大夏定是另一番局面。”
纪南天此言一出,夜枭们的颜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就连雾楼的人也皱起眉头。
“别这么看我,难道老夫说的不对?”纪南天仿佛没看到周围人的脸色,“想想看,加入煌湛成了夏国国君,你们这些人便都是护国的功臣,摆在你们面前的该是加功进爵,而不是被困在这山腹之地,躲躲藏藏,见不得天日……”
“纪南天!”一声冷喝,打断纪南天的叫嚣,君湛然的眼神如冰,“谁准许你说这样的话?”
他失血过多,内伤未愈,经脉受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纪南天却难以从她身上找到半点虚弱的模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竟然显得更为犀利,正冷冷淡淡的看着他。
“谁准许你妄言?”分明是虚弱之人,那往来的眼神,竟如高高在上的王,君临天下。
纪南天一愣,君湛然慢慢上前一步,“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四皇子,既然我是主子,那你是什么?”
他一步步走近,谁都知道他眼下不是纪南天的对手,却没有想去阻止,南宫苍敖甚至着迷的看着他此刻傲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