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炫对容子儒的心再清楚不过。他的计划从很久之前便已开始,他早已不在宫中,出发去了西溯,之所以不去北绛,不去阑东,偏偏选了西溯,正是因为他早已各方查探过,容子儒是最好的人选,是最佳的那枚棋。
不会再负他?
尘沙与白雪飞扬,刀光下哀号阵阵,容子儒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君湛然失去了耐性,“还要死多少人你才肯醒悟?!容子儒,你也不配为王!”
冰刺般的话格外灼人,容子儒一震。
怕他动摇,煌炫又想开口,一阵悚然的冷意骤然袭来。
“与其圆谎,不如先想想怎么保命!”一阵刀光,如火焰袭卷。
遮日刀不是寻常刀剑可比,只凭刀气即可伤人,更不言南宫苍敖功力深厚,他刀刀相逼,煌炫就算心中气极,却不得不全力应对,才堪堪能够保命。
君湛然不想再拖,“纪南天,将沐朝霞安置好,我允你放手去杀!可别辜负了你六指郎君的名号!”
一个杀字,淡漠生死,也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六指郎君之名,何止夏人知道,这个魔头的威名早已传遍天下,却没有人知道他竟然未死,还听命于湛王?!
就在惊愕恐惧之间,纪南天已回道:“遵令!”
话音一转,有意无意的瞥了容子儒一眼,又续道:“但沐朝霞恐怕不甘就此回去,她还要问这位大皇子要他们的孩儿呢……”
孩儿?!容子儒陡然醒悟,若他真信了煌炫,莫不是要成为第二个沐朝霞?
“再帮你一回?我不想变成沐朝霞,这沐朝霞尚且还有你的子嗣,我呢,我有什么?”一阵惨笑,容子儒这回当真醒悟过来。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为的不过是西溯的兵权!我早有怀疑,却还是信了你,就这么将信将疑跟你来了大夏,却将西溯陷于不利之境!我枉为西溯之主,自始至终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当真没用的很!愚蠢的很!”
爱恨交织,怨气难平,容子儒回想连日来扮作使臣,混入君湛然一行,为煌炫通风报信,为他传递消息,作为内应……
“若你不是假意该有多好,可惜,覆水难收,我已不能再信你,也再也帮不了你。”
话音落,容子儒下令,“西溯将士听令,撤——”
这一回当真是西溯王下令,大家也都听清了,虽然有些不明所以,有人还是准备放下刀剑,但形势并未如同容子儒预料的那般发展。
有半数不到的人并未理会他的命令,交战还在继续。
容子儒一连喊了几声,却有人不加理会,而这些人全都曾经追随过煌炫。
“还不明白?他们这是要造反。”南宫苍敖正在与煌炫交手,“容子儒,你还未真的醒悟,煌炫骗的不光是你,还有你手下一干人马,你的大军如今有多少听命于你,又有多少听命于他,你知不知道?”
“怎么会……”容子儒连退数步,面如死灰。
他没想到事情竟变得如此严重,不在军中的那段时间,他将兵马大权交予了煌炫,煌炫他若要想收买他们……
“而今知道也已经晚了,为何你不帮我?子儒,你让我太失望。”煌炫负伤而战,对手又是南宫苍敖,早已坚持不下去,虽然狼狈,却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