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敖白就游过去抱起了小金龙,随手抛了抛,微笑着说:“小沣看来是好了,不错!”
“怎么?我不能来吗?”老龙王则是从敖白进来就黑脸,此时更是气呼呼地反问。
小金龙被亲昵地抱了起来,他的笑容终于变大了一些,主动问:“您是我的王叔吗?我上次病了,什么也不记得。”
敖白爽朗地笑着回答:“王叔上次回去看你,也没时间待太久,很快又离开了,怪不得你清醒时没见到我。”
小金龙一直在笑,但还是很克制,看得出来,他被管教得非常严格,小小的年纪,就已经这样稳重内敛了。
老龙王看着不怎么搭理自己问话的幼子,更是生气,正想训敖白几句时,纪墨刚好游过来,请大家坐下说话,老龙王只好忍了下去。
小龙呆呆看着他的父王抱着那条陌生小金龙说笑的样子,心里的感受十分陌生……而且不是那么的开心?小龙游到纪墨身边去,无措地说:“爸爸,父王呜呜呜~”
“沂儿,那是你的堂兄……呃,那是你的王兄,也可以叫哥哥的。”纪墨特意又介绍了一遍。
老龙王正儿八经地端坐,敖白和侄儿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他放下了,小沣游到了老龙王怀里窝着。
白金小龙歪着脑袋、努力思考了片刻之后,果断选择游到了敖白怀里窝着,俩爪子还揪着敖白的衣服,看起来紧张兮兮的。
纪墨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心里觉得十分好笑。
“咳咳!”老龙王威严地咳嗽了一下,慢条斯理一甩袍袖,再次凌空虚虚指着大殿四周,指点道:“敖白啊,你这龙宫其它都还好,就是太素净了,看起来失了些龙气。”
老龙王说完后,就那样威严的、隐隐带着些期待地看着幼子。
孰料,敖白非常坦然的接受了这个评价,简单地回答:“嗯,父王说得有道理。”
“……唔?”老龙王完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愣了一下,侧身向敖白前倾,以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似笑非笑地说:“哼,你倒是沉得住气。看来,父王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敖白回以一个谦逊的微笑,口称:“不敢。”
老龙王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人鱼,不满地说:“纪墨,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敢捂着?”
纪墨的笑容不变,心里快速地转了一圈,心想您老人家指的是哪件事?但他嘴上回的是:“父王带着小沣千里迢迢来了西西里,这确实是重要的大事,我们实在是太意外了,简直受宠若惊啊。”
老龙王定定地看着人鱼,那笑容渐渐的冷下去了,他怀里的小金龙有些不安地抬头,轻喊一声,“祖父~”老龙王低头,稍稍敛了怒意,但那声音是毫不客气的:“你们俩个好大的胆子!前段时间西海的四王子是不是来西西里了?最后他为什么会遍体鳞伤地离开?嗯?”
纪墨想:原来是为了敖淼那件事来的吗?
“父王,是有那么一回事儿。”敖白镇定自若地回答,“西海四王子确实过来待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他被敖濛接回去了,说是他们父王母后惦记得紧。”
老龙王怒而拍桌,把他的金孙和白金孙都吓一跳,老龙王怒气冲冲地质问:“我问你敖淼是怎么受的伤!!你以为我离得远就不知道真相了?哼!你们这么大一点的小东西,就敢打那样的主意,把敖济家弄得乌烟瘴气!”
纪墨摸了摸鼻子,转而安慰起了两个孩子,说:“小沣、沂儿都别怕,不是骂你们的啊,小沣要不要——”
老龙王被气笑了,说:“我那是骂的你们!骂你和敖白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敖白看到自己的伴侣也被骂进去了,他马上以十分不理解的语气回应:“父王说的话我们就听不懂了,西海龙王家里乌烟瘴气关我们什么事?”
此时,侍立在旁边的黑修脸上很有些忐忑,因为敖淼那件事都是他出的主意。
小龙刚才被小小吓了一跳,他缓过神之后,就探身过去扯了扯纪墨的衣服,喊:“爸爸~”
纪墨顺手搂住了小龙,再次安抚了一下他。
老龙王的肝火更盛了,他伸出手指点点敖白,骂道:“与你们无关?敖济家里虽然之前也乱,但勉强算太平,顶多就是几个小的争宠罢了,但敖濛为什么来了一趟西西里就性情大变、明着跟他兄弟过不去了?你们到底是怎么撺掇的敖濛?”
老龙王说到最后时,愤怒的质问语气中居然带上了一些欣赏和好奇。
敖白当然是不肯承认的,他避重就轻地问:“父王,那是西海龙王的家事,您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纪墨随即也一脸疑惑地看着老龙王。
“哼,你们的这点子手段,还嫩着呢!”老龙王没好气鄙夷地说,“这里也没有旁的谁,我也就直说了:也许是敖淼得罪你们在先,但你们做事也要顾全大局,别把西西里的事闹成两大龙族之间的事,敖濛不简单……敖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我不会容忍东海也变得乌烟瘴气的。”
穿越鱼听完心里立刻大喊:糟糕!
果然,敖白脸上的微笑立刻就消失了,他冷冷地回道:“这点请父王尽管放心,我要是有其它想法,当初就不会来西西里。”
老龙王沉默地看着幼子,久久没有说话。
大殿里全是双方的亲信,容拓黑修他们眼观鼻、鼻观心,暂时把自己变成了雕塑。
纪墨暗自叹息,心想:你太不了解敖白了,他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龙,你刚才的警告不仅伤了敖白的心,其实也是多余的。
看着陷入僵持状态的父子,纪墨只好打了个圆场说:“好了好了,父王和小沣远道而来,途中肯定劳累,不如先吃点儿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休息,好吗?”
“好啊。”小龙奶声奶气地点头,这都是纪墨平时教孩子说话时的经典对话。
老龙王总算笑了,他来西西里的原因很复杂,不想一下子把关系弄僵——其实,他从来就没有故意想把气氛给弄僵,只是因为和幼子严重缺乏沟通,所以父子俩才会动不动就呛上。
“沂儿说好啊?那就依你的!”老龙王慈爱地看着小龙笑,又招手道:“沂儿,来,到祖父这儿来,上次就想抱抱你了。”
纪墨征询道:“沂儿,那是祖父,是你父王的父王,你想不想过去玩?”
小龙想了想,他摇摇头,转而又游到敖白怀里去了,扭头对纪墨说:“爸爸,回家吗?”小龙当然不喜欢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的老龙王,他想回家去了。
老龙王听清楚了,他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
纪墨歉意地笑着解释:“父王别见怪,沂儿还小,他不懂事。”
“无妨,他如今说话说得挺好的。”老龙王谈起孙儿时还是十分慈爱和蔼的,就像普通的老者那样,宠爱孙辈。
敖白刚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就没再说话,他非常失望——我还以为你是为什么来的,原来你是为了警告我安分守己来的!
老龙王看着神色淡漠、隐含受伤的幼子,他心里火气也大,冷峻地说:“如果不是你王兄探听到了西海龙族的变故,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西西里居然是这样乱来的!敖白,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