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这一决定,苦得两人你追我赶、憋屈难受了好一段时间。
所以说,小子莫装纯,装纯遭雷劈。就是许辞在太子殿下表现的太过纯粹清澈,搞得太子总以为他是个长不大的小人儿。
第29章 扬州瘦马
翌日,许辞起了个大清早,推门而出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就见颜四从房中出来。
原来昨夜颜四未曾等到第二日,便披星而归。
因天色已晚,他未曾惊动任何人,悄悄回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颜四对许辞微微颔首,在许辞的示意下,跟着一块进了许辞房间。
屋内,许辞揉了揉眉心道:“昨日阿牛是哭着跑回来的。”
“呵呵,早就该给他个教训。”颜四耸耸肩,瘪嘴道,“一门心思只想着看热闹,早晚会坏事,吓他一下也是有益无害。”
许辞无奈一笑:“说吧,你在罗家可有什么发现?”
“确是有所发现,我昨日本可以当场离开,却在听到旁人之言时顿住了脚步。”
“这罗家发家之快实在令人咋舌”,颜四英挺剑眉微皱,“罗家本以倒卖布匹为生,也就是个普通寻常人家。但自从罗家这位大小姐生了一个女儿之后,罗家在财路上可谓势如破竹。七年前,罗家从衙门手中取得了官盐引票,从一介布商一跃而成扬州盐商。”
“咚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许辞止住颜四的声音,隔着门板问道,“何人?”
“嘿嘿,爷,小的给您送洗脸水来了。”
原来是客栈小二,许辞让颜四藏在床侧之后,才将门半敞开。也不让小二进门,许辞伸了个懒腰接过铜盆,直接挥退了他:“这儿没你事儿了,下去吧。”
见客官撵人,小二也没多待,直接就走开了。
许辞将铜盆放在架子上,水中倒映出一张俊美的睡颜。
他撩起白色袖口,随意往后瞥了一眼走出来的颜四道,“可是官商勾结?”
“不止如此。”颜四摇头,顿了顿,迟疑问道,“主子可曾听说过‘扬州瘦马’?”
这个词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同许辞讲,毕竟许辞才十五岁,涉世未深,他总觉得这个词有些污了许辞的耳。
“扬州瘦马?”许辞撩起袖子的手一顿,呵,扬州瘦马,他岂会不知,只是没想到“扬州瘦马”原来这个时候便已出现。
前世他居丞相高位,不少官员曾给他送过女人来贿赂他。
他不喜女色,这些被调教出来的佳人便被他统统扔到了厨房里,给他家厨娘打了下手。
这些女子大多来自扬州,统称为“扬州瘦马”。扬州瘦马其实就是高级娈宠,她们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人贩子买来,请特别的嬷嬷调教。
等到了合适年纪,便被卖给了有钱商贾人家当小妾。
“扬州瘦马”并不是什么好称呼,她们的地位只比奴隶好一点。
这些女子的特点大凡为身姿弱柳扶风,纤腰盈握,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通。
虽后来成为大户人家妾室,而且文艺双全。但因其地位底下,被买来后也是作为发泄工具,终日被人压在身下发泄欲望。
故世人多看不起这种以色侍人的女人,将其视为被骑在身下的畜生。
又因其身形纤瘦无骨,给她们起了个“扬州瘦马”这种毫无尊严可言的称呼。
二十年后的扬州瘦马已是名噪天下,为富人争抢藏的对象。
今后几年,达官贵人看多了丰满妩媚的女子,渐渐开始厌烦,竟开始喜欢上较为清瘦、楚楚可怜、纤腰不盈一握的柔弱无骨女子。
扬州瘦马由此名声大噪,被商人所哄抢。
官场众人也多有眼馋,但因扬州瘦马名声不佳,官员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买人。
但这也不碍着他们享用,毕竟还是有不少商贾会想尽办法讨好官员。
他当丞相那几年,朝野之中已是乱象丛生,腐败严重。
四皇子一心统一八国,不理朝政。
大曜国连年征战四方,凭借毒辣的火药鲜有败绩,但后方供给已却已是略有疲态。
看似达到繁荣鼎盛时期的大曜王朝,其实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只怕若是再过几年,四皇子便会成为亡国之君。
以为许辞不知何为“扬州瘦马”,颜四慢慢解释道:“扬州多美女,世人皆知。扬州城内繁华躁动,歌舞升平。造就了许多有奇怪癖好的富人,譬如林百富这样的。有些富人官员不爱丰乳肥臀,独爱燕瘦纤腰者。”
“于是便有人贩子四处购买女童,饿其肚,教其艺,授其礼。将她们调教成弱柳扶风的贵女后,再高价卖给这些人,其中牟利颇多。”
“这些女子深受其害,看着是一副高贵的大家闺秀模样,但却不被看作是人,只是富家人买去用来发泄的禁脔。”想了想,颜四还是讲出“扬州瘦马”的来历,许辞年纪虽小,但已身在官场,该要学着接受污秽的世道,“罗家这位大小姐,便是一位‘扬州瘦马’。”
“罗员外最早是干着人贩子的勾当,他本在乡下往来,多以贩卖奴隶为生。一次偶然机会,他听闻了‘扬州瘦马’这一商品,便开始四处搜罗姿容娇美的女童,带到乡下小阁楼中囚禁,请去嬷嬷日夜调教。”
“罗员外终日游走在县城小镇盐商、盐官周围,见缝插针地将调教好的女子高价兜售给他们,由此挣得了不少银子,便离开乡下在扬州开了一家布匹店。”
“扬州瘦马也分为三六九等,罗大小姐这位扬州瘦马,只是个三等瘦马。不仅年纪有些大了,容貌也不算美艳。但好在她面容纯洁无暇,虽已二十却看着像十六七的小姑娘,琴棋书画俱也上佳。”
“罗大小姐几次没被卖出,罗员外索性就将她放在店铺里帮忙,打算日后把她卖到青楼。可不巧帮忙的这段时间里,就被林百富瞧上。”
“罗员外明,将此事看在眼中,记在心上。他这些瘦马都藏在阁中,旁人不曾多见。而他又刚从暗地里的牙公转成明面上的商人不久,且伪造了身份,少有人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