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事一处,大曜国在两国中间,便是受了那夹板子气,里外不是人。雪国的求援他无法拒绝,而金国他们也不好大肆出兵。便是他们好意思出兵,身边还有你们这个月国在牵制着。久而久之,大曜国与雪国也会心生间隙。”
讲到这,金国女帝一顿,怒极反笑,“哈哈,三皇子殿下这一步棋下的妙呀。”
“陛下过奖了,小臣这也是为了三国的平衡,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呀。”宇文天成微微一笑,应道。
“三皇子殿下,朕很好奇。”金国女帝闻言一笑,“你不过是月国的三皇子,据朕所知,你上面还有一位月国陛下,还有一个正统太子。三皇子如此处心积虑,机关算计,不怕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陛下是个爽快人,小臣也不妨告诉陛下,这月国之中,小臣现在的地位和权利,与父皇的区别只是在于“殿下”和“陛下”称呼上的不同罢了,即不即位又如何?”
金国女帝心中冷哼,此人当真自负傲慢,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讲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过如此也可看出,月国皇室和朝中恐怕早就被他控制,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说来说去讲了这么多,小臣却还是没跟陛下讲到重点。那小臣再冒昧请教最后一次,陛下对于小臣的请求,到底是应还是不应?”宇文天成有些失了性子,他还从未到过如此冷遇,这个金国女帝简直是铁板一块,怎么踢都踢不透。
金国女帝用没有受伤的手抚了抚额角秀发,露出一丝妩媚而又英气十足的笑容,“朕拒绝!朱寿允当日发动叛乱,企图谋杀皇室,早已被朕一剑杀了,这是文武百官亲眼看到的事情。若是有人胆敢假冒他的名义四处散播我皇室的谣言,一经被朕发现,必定追查到底!”
“朕是个睚眦必报的暴君,人若伤我一分一毫,我必还他千刀万刀!谁若胆敢污蔑我金国皇室,朕比让此人此生后悔为人!”
宇文天成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登时一僵,脸上布满黑云。
愚蠢的女人!居然这般冥顽不灵!
“三皇子殿下,你来了也有些时候了。你这刚刚来我们金国,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已经没什么好谈的,女帝也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便开始挥手送客。
宇文天成见今日无望,起身告辞离去。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声,“陛下虽然不答应小臣的请求,可小臣的善意忠告,陛下还是要放在心上了,还是要小心一下皇后娘娘为好。”
女帝见宇文天成走出去几步,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三皇子殿下,我金国素来不喜国外争斗,即便我同大曜国联姻,这个原则也不会改变。你,明白了吗?”
宇文天成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转身向女帝行了一个郑重其事的大礼,恭敬道,“有陛下这句话,小臣就放心了。那没什么事情,小臣便先行告退了。”
可等他一转过身,那张方才还是欣喜万分的脸,顿时像变脸似得,顺便面无表情。
他眼中露出阴狠之色,若是眼刀可以杀人,恐怕如今这整间屋子变成了屠宰场。
宇文天成被引路公公引出大殿,便在广场之中碰到了前来拜会的李昊琛一行人。
说起来,李昊琛和宇文天成虽然对对方都是素有耳闻,可这见面,可却还是第一次。宇文天成常年浸淫在权利中,在利益中熏陶,早已是一个彻头彻底的政治家和阴谋家,他即便面上伪装地再如何亲善无害,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腐烂的味道也已将许辞熏得敬而远之。
许辞反感此人,李昊琛又何尝不是。
他虽不知面前这人是谁,可见此人的第一面,他便没来由地对他厌恶。
宇文天成没见过李昊琛,但是却见过李昊晟。
他甫一见李昊晟,便已经猜到了李昊琛的身份。
要碰面时,宇文天成微微顿住身形,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亲善笑容,“这不是晟王子吗?那这位肯定是大曜国的太子殿下了。”
他说“这位”时,正是看向的李昊琛。
李昊琛闻言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可他的笑容只是客套一笑,虽然并不和善,却也是友好的。令人看了不会觉得此人过于亲切,却又不会认为此人有失礼节,“想必阁下便是远近闻名的月国三皇子了吧?”李昊晟自从回国从未出过京都,能认识他的国外友人,恐怕也就只有月国这一条线了。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宇文天成闻言一笑,眼睛死死盯着李昊琛。
李昊琛并不躲闪,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个人眼中,一个光四射,一个凛冽如冰,却都透着对对方的戒备和排斥。
李昊晟见状赶忙迎上前,他一个脚步上前,将李昊琛挡在身后。
“三皇子殿下,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李昊晟作了个揖,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要说这个伪善者的笑容,还是李昊晟跟着眼前这位月国三皇子学的。当年他在月国后宫苟延残喘,是这位月国三皇子将欺辱他的那些人赶跑,又暗中教导他在宫中的处世之道。
他当时颇为崇拜这位三皇子殿下,平日的行事作风便捎带着学了一些他的作风去。不择手段是一说,温文无害的伪善面孔又是一说。
被李昊晟这么一打断,宇文天成也没了和李昊琛斗法的兴趣,他刚在金国女帝那里吃了闭门羹,此刻只想回去再想些对策出来,草草跟李昊晟告了别,宇文天成在不久留,带着侍卫匆匆离开。
第62章 索要礼
李昊琛一行人与宇文天成碰头的这一耽搁,再去参见金国女帝时便看到一位医女拎着药箱走出。
医女见了公孙拓,忙上前行了一个君臣礼,“见过公孙大人。”
公孙拓点点头,眼中透出担忧之色,“怎么回事儿?”
医女道:“启禀大人,方才陛下喝茶时杯子碎了,割伤了手,下官方才已为陛下包扎了伤口。”
割伤了手?定是方才那个宇文天成跟女帝说了什么。公孙拓眼睛一眯,射出一抹寒光。
挥退了医女,公孙拓带着众人往殿中而去。
他面上虽然未曾显露出什么,可脚步却已是不自觉加快。
女帝刚送走了宇文天成这个瘟神,包扎好伤口后正要躺在软榻中休息一下却又听门外太监通传大曜国太子殿下一行人前来拜见。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真是刚送走了一个瘟神,又迎来一个煞神,“让他们进来。”
公孙拓甫一踏进内殿,便直直冲着倚靠在软榻上的女帝而去。
女帝龙袍加身,皇冠已经摘下,头上只是用发带简简单单扎了一个马尾。只是这金黄色的龙袍中,那包着乳白色纱布的手分外鲜明。
公孙拓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女帝举起抱在怀中,将她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举起端详着,“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罢便将唇隔着纱布小心亲了亲女帝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