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十指纤纤,也不像会武功。既不会武功、又不像自己爬上的矮坡,可她又不像是早就等候在此的样子,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不光是太康帝,就连李昊晟和玄明雅也愣住了。
魏氏进这围场的时候,李昊晟为表心疼之意,便让人用轻功带她进来的。所以她的手指干净白皙,没有泥土。而她是昨天快天明时才进来的,所以衣服也是整洁服帖。
这也是李昊晟想着能给太康帝留个唯美柔顺的好印象,可就是这个疏漏,却让李昊琛捉到了把柄,让他给魏氏安了个刺客的名头。
哪知李昊琛咬牙接着道:“父皇,请将此事交由刑部彻查此事!此女定还有其他同党接应,她与母后长得如此相像,行刺目标已是显而易见。父皇,围场之中,除了你我,又有谁会对母后的容貌如此在意?!”
太康帝脑中“轰隆”一声,犹如中一计闷雷。
是了,这女人出现的太过巧合,太巧合了!
若是这女人是刺客,是假的,那玄明雅和那个什么犀角香和圣德的鬼魂也……
太康帝双目赤红,他从不掩饰自己思念圣德一事。
他虽思念她,可也希望她一路走好,不留遗憾。可如今有人竟然借着她的身份,利用自己的弱点来伤害大曜国的太子或是自己,让圣德九泉之下无法瞑目……他绝不能原谅!
此人的行为已是超越了他的底线,卷起了他的雷霆之怒!
太康帝一把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便怒气冲冲来到玄明雅身边,二话不说,便将他的一双手臂削了下来,“玄明雅!说,你为何要害朕!”
第79章 化解危机
玄明雅跪倒在地,佝偻着背。 疼痛让他丧失了理智,痛呼不已。
他想用手捂住伤口,缓解疼痛,可就在他想这么做的时候,却后知后觉地愕然发现,他的手臂不见了……
玄明雅哀痛不已,一时鬼迷心窍,他已是再无回旋余地。
从此之后,他再也无法摆弄罗盘,再也无法调制丹药了。
太康帝看玄明雅一副绝望的模样,很是不喜,“玄明雅,朕问你话。”
玄明雅浑浑噩噩,双目无神:“陛下,臣是冤枉的,陛下,求陛下明鉴!”
太康帝如鲠在喉,若是当众拷问玄明雅圣德鬼魂之事,必定会有损他的威严和圣德的名声。可若是不逼问出个所以然了,他更是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越想越生气,太康帝将染着鲜血的剑往地上一扔,怒道:“来人,将玄明雅带下去,让太医好好看看,别死了!”
先这样处置完玄明雅,太康帝这才来到李昊晟身前,居高临下道,“晟儿,告诉朕,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女子身旁,难道你与这女子有什么关系?”
李昊晟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父皇,儿臣与手下走散,心中惶恐。儿臣在月国做质子时,曾被月国三皇子宇文天成挑断手筋脚筋,四肢无力,无法举起重物,亦不能习武。故儿臣与侍卫走散之后,便跌跌撞撞,迷了方向,这才巧遇这女子。”
李昊晟将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一抹浅浅的疤痕,“可儿臣本就惶恐,哪里分得清是人是兽,这才出手伤了她,还请父皇明察!”
太康帝看着这个脸颊苍白的儿子和手腕上的疤痕,心中顿时没来由一阵心揪。
他虽不爱丽妃,可既然娶了,便就要负责。晟儿被要去当质子实非他所愿,如此晟儿也就才十七岁罢了。
他才只有十七岁,可已经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已然成了半个废物。
深深的懊恼和忏悔涌上心头,太康帝长叹一声,弯身双手扶起李昊晟,“既然你知道自己手脚无力,以后出门便要好好让侍卫跟着,莫在突然走散了。”
李昊晟两眼闪着盈盈泪光,“儿臣记住了,谢父皇关心。”
拍了拍李昊晟肩膀,太康帝欣慰道:“好皇儿,今日之事你定也被吓坏了,快回你营帐里休息吧。”
李昊晟心中长舒一口气,脸上更加毕恭毕敬,“是,父皇,儿臣告退。”
临走前,李昊晟回头阴冷地扫了还在地上跪着的许辞一眼,居然三番两次地来坏本皇子的好事,许辞,我记住你了。
李昊晟走后,地上便只跪着许辞一人。太康帝想了想,便对帐篷中的侍卫道,“将尸体抬下去送到刑部,你们都退下吧。”
侍卫应声称“诺”,有条不紊地抬着尸体下去了。如此,帐中便只有李昊琛、许辞和太康帝三人。
太康帝挑了挑眉,良久,才问道:“许辞,你既然是与琛儿在一起,又为何半路去追晟儿?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许辞低头沉默不语,太康帝见状又瞥了瞥李昊琛,“这件事前后一串,朕便想明白,他们是想着送个假圣德给我呀,你们的心思朕也摸清了一二。”
“许辞你是个好的,可你却竟然能查到连我都查不到的事情?”
先是犀角香,然后是圣德的鬼魂,适合圣德借尸还魂的尸体,突然出现的女子,走散的四皇子,射偏的箭矢。
若是当日玄明雅请示自己时,他答应直接杀了那个傻姑娘让圣德借尸还魂的话,恐怕便没有今日围场之事。
这根本不是什么女刺客,这是李昊晟要将假圣德送给自己,好时时刻刻监视左右自己啊!
可就在他决定要惩治李昊晟时,却突然梗住了。他自幼背井离乡,在最深处的敌国腹地生存,危机四伏,艰苦重重。
这孩子是替大曜国而去受罪的,便是他如今有天大的罪过,他也要原谅他。
所以方才就要脱口而出时,太康帝突然顿住了。他放弃了揭发这一切,只是将李昊晟遣回去休息。
许辞抬头,认真道:“陛下,并非您查不到,而是您没有去查罢了。您思念圣德皇后,当局者迷,可微臣是旁观者清。此事也与太子殿下无关,全是微臣一人所为,求陛下明鉴!”
李昊琛闻言狠狠挖了许辞一眼,咬牙道,“你一人所为?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为谁所为!”
“父皇,”李昊琛顺势跪倒地上,“此事是许辞为儿臣着想才会这么做的,父皇若是责罚,便要先从儿臣罚起。”
看着这厅下主仆情深的一幕,太康帝无奈一笑,“朕也没有说要罚你们,都起来吧。”
许辞和李昊琛互视一眼,都有些呆愕和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