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军不咸不淡地问。
“咋的单军,我动他怎么了?你刚才不还教训他呢吗?”
“我的人,我动,可以。你动,不行。”
单军那句“不行”砸在地上,冰冷,清楚。
“……”大飞那几个都愣了,王爷冷眼看着。
“怎么的,打狗还要看主人是吧?单军,你甭当我怕你!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甭把老子惹急了!”
刘长健炸毛了。
“不怕你就来啊?”
单军手插在裤兜里,一笑。
“不就是一条狗吗?”刘长健仰着下巴指着周海锋。“操他妈的不都是公狗干出……”
那个“来”字还没出口,单军突然抬腿一脚就把刘长健踹飞了出去!
“打架啦!打架啦!”有人尖利地叫嚷,人群在嘈杂的音乐中骚动成一团,刘长健的人一涌而上,王爷他们冲了上去……
一场混战在灯光下开打,混乱的光线中拳头脚影乱飞,分不出是谁按着谁在厮打,单军揍开身边的人,一脚踩翻刚爬起来的刘长健,脚下猛踹,刘长健发出惨叫……
“单军!”
有人从后面拉住他,单军打起架来,那是真狠,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不会停手,单军知道是谁拉他,反手就把他搡开。
“外头待着!”
一个举着凳子的人冲过来,向着周海锋就砸,单军眼明手快,拽过周海锋,飞起窝心脚把人踢翻。
“出去!别他妈碍事儿!”
单军对周海锋吼。
又有人围了过来,单军转身就陷入战团。
“军子!”
王爷一抬头,见一个人抄着根钢管往单军背后冲过去,急吼。
单军回头,钢管已经砸了下来,单军无处躲避,只能生扛。
那钢管却没落到他身上,反而那人轰然倒地,带翻了旁边的桌子,哗啦啦巨响,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
“……解放军打人啦!解……”
那人扯着嗓子惨叫,声音却一下子消失,被单军操起管子抡晕……
“住手!再不住手报警了!”
如意的经理带着保安冲出来了,人群作鸟兽散。
单军被人攥住了胳膊,在混乱中被拉出了人群,周海锋拉开停在后门外的吉普车门,把单军推了进去,跳上驾座,军车劈开霓虹,疾驰而去,红色的尾灯撕开了夜色……
大院深处角落的小花园旁,就着吉普车里的车灯,周海锋低头在帮单军处理伤口。
药是在路上药店买的,单军受了伤,要是就这么回家就是一场地震,门诊部都是熟人,也不能去。周海锋把车开到了这个偏僻地方,就着车灯自己给单军包扎。
胳膊上肿胀糊血的一大片伤。这是单军挡开那个砸向周海锋的椅子时硬挨在胳膊上的。当时他不挡那一下,椅子已经在周海锋头上爆了。
消毒的双氧水翻滚起泡,一阵激痛,单军皱了下眉。周海锋看了他一眼,放慢了动作。单军说利索点儿,没那么娇贵。
“为什么帮我?”周海锋开口。
“你别搞错,我揍他可不是为你,早看那孙子不顺眼了,丫纯属找揍。”单军不大自在。
“我谢谢你。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单军看着周海锋包扎的动作,一看就不是生手。单军不怀好意地笑了。
“解放军同志,今儿你可是出手了啊,就你那一下,以前怕是没少干吧?”
周海锋在那根钢管砸下来时出的手太快,没几个人看到,可没逃过单军的眼睛。单军是什么人,打架对他那就是吃饭,能骗得了他吗?经常干架和不干架的人,不用看多,只要看出手的那一下,那是有本质的区别。这周海锋没当兵之前,八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单军嘿嘿一笑:“现役军人参与地方打架斗殴,这要是捅出去了,你说,得个什么处分?”
“什么处分,打死不认账。”周海锋表情连点儿变化都没有。
“操……你耍赖啊?”
周海锋边弄边看他一眼。
“受了伤还堵不住你嘴。”
单军笑了,目光落在周海锋给他包扎的修长的手指上,又移到周海锋的眼睛。
柠黄的车灯笼着车内,周海锋那双俊朗的眼睛,沉静,专注。让人不知不觉就看着,移不开目光。那是不同于女人眼睛的漂亮。单军想到了这个词,漂亮。
“……今儿你是为我出的手,这伤,就当是还你的。咱们两清了。以后你甭再跟着我,不然别怪我不仗义。”
那钢管落下来时,周海锋能动那一手,还是在周围知道他是军人的情况下,单军嘴上没说,心里着实没想到。
“告诉单卫东,他要跟,自己来跟!使唤别人,别人没那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