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尘说:“你方才没有注意他的袖子吗?上头的暗纹与这断刀上的一模一样,跟着左玉城一定能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不过这左玉城若是侯爷,那当初的事难保与朝廷没有关系,这可难办了!”
江湖之人,最不能惹的不是天下第一,亦不是武林盟主,而是朝廷。一人之力的确很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打得过十个人一百个人,总不能打得过一千个人吧?而朝廷便是有这样的本事,在人数上彻底将你压制住。
不过这些叶落尘倒不担心,无惜的仇人总不会是整个朝堂,要暗杀那么一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无惜你放心吧,师父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叶落尘握着拳头说,“明天我就跟踪左玉城,就不信揪不出当初害你的人!”
“跟踪?”叶无惜惊讶地说,“师父,您不是说左玉城的武功不错就这么贸贸然跟着他,会不会被发现?”
“呵——”叶落尘无比自恋地冷笑了一声,“无惜啊,你是不是太小看你师父我了?他武功再好还能比过我不成?他的水平,也就比一般人好一些,连你都比不上!”
“... ...”这种虽然被师父夸奖了但是不太高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一定不是我师父夸人的方式不对。
... ...
第二日一大早,叶落尘在下人进来之前便将自己收拾了差不多,而叶无惜还在床上睡觉,她在她耳边轻轻说:“无惜,师父要走了,一会儿有人过来你让他们不要进来便是!”
叶无惜迷迷糊糊地“嗯” 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可是当叶落尘离开之后,她却突然坐了起来,眼神清明,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迷糊。也就是在这时,侯府的人过来敲门:“落尘姑娘,无惜姑娘,你们需要洗漱吗?”
叶无惜清冷的声音朝门外喊起:“我们还要再睡一会儿,不叫你们就不必过来了!”
门外的婢女看着很早就升起来的大太阳,静默了一下。可她又只是个小小的婢子,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叶无惜等到脚步声渐渐消失,才开了窗子从窗子那里离开。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叶落尘这里跟踪左玉城的情况,左玉城本就武功不错,大白天跟踪别人又不似晚上那般容易,所以她要很小心很小心,时而健步如飞,时而又要停下来以物遮面,非常辛苦。可左玉城要去的地方,却让叶落尘感到了极大的欺骗,因为他又去了昨日去过的衙门,将那帮子小混混都教训了一番,紧接着就跟衙门里主事的方大人一起喝起了小酒。
叶落尘生怕错过一点儿线索,便藏于房梁上听他二人闲话家常。梁上君子不好做,叶落尘怕左玉城发现,一动不敢动,等到屋子里的两个人差不多喝醉了,她才敢轻轻动了动自己快要僵住的腰。
喝醉的两个人渐渐什么都开始说,口上愈发没了遮拦。
“侯爷,听说你府上来了两位美人儿?”方大人边喝酒边笑,“这是打算娶侯夫人了?”
左玉城笑了笑,说:“怎可如此唐突?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不过脸上的红意却藏不住他的心事,他还真动了那么点儿小心思,落尘姑娘实在太美了,性子又好(这纯粹是因为脸的加成效果),若是能娶这样的姑娘做妻子,实乃人生幸事。
“哈哈哈——”方大人大笑几声,“侯爷你的心思可是昭然若揭的,若是真的喜欢,便将那没人的身世好好查探清楚,若是真的清白,就立刻去宫中求见贵妃娘娘,让陛下为你二人赐婚不就行了?虽说不能让她做个正妻,但是有侯爷的宠爱,再为侯爷生下一儿半女的,后半生也算是有了依靠!”
左玉城许久不曾说话,看那样子却仿佛在仔细思考。而匿于梁上的叶落尘都要气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左玉城竟对自己存了这份心思,还想着进宫求皇上将自己赐给她做妾。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这天下的皇帝要想做她的主,恐怕还不够资格!
感觉是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叶落尘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就这么离开又不甘心,她想了想,从腰间取出来一枚荷包,捻了一点儿白色的粉末,用内力将粉末撒进了左玉城和方大人的酒杯。
“呵呵,接着在这里高谈阔论吧,我看一会儿你们还有没有功夫说这么多话!”叶落尘压低了嗓子说了一声,便从梁上离开了。
回到侯府,叶无惜竟然不在房中。可是那门还是从屋子里关着的,她应该是从窗子里离开了,可是她能去哪儿呢?
叶落尘正想着的时候,叶无惜从窗子翻了进来。看到叶落尘,她还惊了一下:“师父?”
“无惜,你去哪里了?”叶落尘淡定地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问。
叶无惜有些心虚地低头往自己的裙摆上看,她支支吾吾地说:“师父,我去找你了,只是没有找到。”叶无惜不是个不能撒谎的人,可她在叶落尘面前总是有种心虚的感觉,眼前这人是她最最不想欺骗,可又不得不欺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