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惜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她又倒了两杯酒递给了叶落尘,说:“的确是如此,我还欠了师父一杯拜师酒。”当时谁也没有丧心病狂地要求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娃去敬这杯酒。
喝了酒还没多久,叶无惜的手渐渐开始放肆。凤袍穿在叶落尘身上的确很好看,可若是将这件衣服扒了去,才是人间最美的风光。看着动手动脚的小徒弟,叶落尘无奈地抓住了她的手,说:“叶无惜你不用给我装啊,你的酒量我可是知道的,不可能两杯的量就醉了。”
叶无惜突然跟小狗一样咬住了叶落尘的手指,嘴里也说不清话:“我就是喝醉了。”
叶落尘感到自己手指那里痒痒的,好似真的是条没足月的小奶狗在磨牙一样,笑着抽出手指,说:“既然喝醉了那就早点儿睡觉,都这么晚了。”
“不想睡觉,想睡师父!”叶无惜张口就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孽徒一个。
“啧——”叶落尘却好似没多在意,她只笑了笑,说,“你以为睡师父那么简单呢?等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再说吧!”
叶无惜一下子就蔫吧了,倒头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师父你这不是在要我的命吗?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打得过你的。”
“如果你一辈子都抱着这个想法,那我告诉你,你这辈子还真就不能打过我了!”叶落尘恨铁不成钢地把叶无惜揪了起来,“跟我走!”
“做什么?”叶无惜一脸懵逼被自家非常严格的师父拉了起来,总不能是要去练功吧?天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再过两个时辰就该早朝了。师父父,你可以睡懒觉,但是我还要早起啊,求放过。
可叶落尘要是那么轻易就放过她的话,就不是叶落尘了。所以在登基大典的那一夜,也就是封后大典的那一夜,还是叶无惜心中纪念意义非常重大的洞房花烛那一夜,师徒二人竟然在摘星楼上练了一夜的剑。其实也不能叫练剑,是叶无惜被叶落尘单方面殴打了两个时辰,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收剑,空出来一只手朝地上的叶无惜伸过去:“感觉怎么样?”
“印象深刻,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夜。”对此,叶无惜只有这么一句话可以说。
“噗——”叶落尘忍不住笑出来了声。
好吧,能看到师父这样的笑容,再被打一顿也是愿意的。当然了,这句话叶无惜可不敢说出来,否则叶落尘真的会再给她打一顿。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你该去上朝了。”叶落尘闹腾归闹腾,有些事上还是非常有分寸的。
叶无惜爬起来与叶落尘一道回逍遥宫换衣服,等到把衣服穿好了,叶无惜突然趴在叶落尘肩膀上问:“师父,你说我今日早朝若是迟了,会不会有传言说你是那媚惑君上的苏妲己,一堆人喊着要捉你这个妖精?”
“还跟我贫嘴?”叶落尘挑眉一笑,“我倒是不怕,有本事你今日就别去啊。”
“还是算了,我可不舍得师父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叶无惜回头抱了抱叶落尘,突然发现师父连耳朵都那么漂亮,可惜这里不是她能觊觎的地方,只好遗憾地带着宫人去上朝。
叶落尘一个人呆在逍遥宫总归是有些无聊,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回公主府看看。王月仙的事她已经听叶无惜说过了,刚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在叶落尘的记忆力,那王月仙还是个挺淳朴的小姑娘。只是没想到京城这个大染缸果然名不虚传,再没有心计的人走了进来,也会自然而然生出一肚子算计。这其实不只是王月仙,在叶落尘心中,她的无惜也已经变了,唯一庆幸的是无惜变得不多,至少在自己面前变得不多,否则她该情何以堪?
如今王月柔独自一人住在公主府,清荷留在这里一则管家,二则看着王月柔,自从王月仙出事之后,王月柔也算是被变相软禁了。
清荷看到叶落尘的第一眼差点儿叫出声,还是叶落尘朝她摆了摆手,才让她压住了内心的震惊,安安静静地退下。王月柔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叶落尘的一瞬间,她的眼神很复杂,至少叶落尘在这之中看到了一丝惊喜,紧接着便是无尽的哀伤。
“落尘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月仙姐姐她已经… …”
叶落尘无奈地说:“月仙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其实我有些想不明白,她在京城呆的日子也不短了,无论是我在与不在的时候,无惜应当不曾亏待你们吧。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忘恩负义,要去先皇那里告状的?”
“落尘姐姐,难道你也以为月仙姐姐是为了富贵荣华才进宫的吗?”王月柔看着叶落尘,“我们曾经是不谙世事的,可来到俗世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吗?那日就算月仙姐姐成功了,也只能是无惜姑娘受罚,而她终究是离间了先皇与无惜姑娘的父女关系,难不成还会有好下场吗?”
这才是叶落尘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如果王月仙做得真的是损人利己的事那还情有可原,可她做这件事分明就是损人不利己,无论成败,她这条命一般都会搭上。所以何必呢?
“那她这是为什么?莫要告诉我她恨无惜到不惜与无惜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