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打蔫道:“这实在是个不好说的事。”
时逸之挑起眉:“哦?怎么个不好说法?”
我再叹一声,捂上脸如实交代道:“这……没法说。”
时逸之瞪圆眼:“没法说?你快与本公子仔仔细细的说。”
我被时逸之这副债主模样吓到,少顷缩了脖子嗫嚅道:“这个事吧,它是如此这般……”
我将庆功宴那天的事与时逸之从头到尾说过一遍,只是省略掉陛下说齐王逼着他杀人那段,末了摸着下巴做出总结性发言:“陛下的脸算是丢大了,只可怜我这个出气的。”
时逸之听的津津有味,一双狐狸眼弯弯眯起:“你是说,你觉得陛下是气自己丢了面子?”
我点头:“除了这个事,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总不会……”
总不会是因为陛下自觉说漏谋杀亲叔的事,想杀我灭口吧?陛下都醉成那样了,如何能记起来?
时逸之见我支吾其词,一手搭上我的肩:“总不会什么?”
我想了想,道:“没什么。”
时逸之不说话了,坐在那儿跟着我叹气,我叹一声,他叹一声,叹的很有节奏感。
我俩就这么坐了一会,时逸之又道:“若真是这个事,陛下不会拿你怎么样,我只怕……这其中有误会。”
我哑然道:“啥误会?”
时逸之笑了笑,“这我便不知道了,只是,我跟你说个开心的事,你猜谁去给你求情了?”
我眨眼道:“你爹和我爹?”
“这两位肯定是要去的,不过,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位么……”时逸之神神秘秘的摇头,缩着脖子凑过来道:“是谢璟。”
“谢璟,刑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你心心念念雅人深致的心上人。”
时逸之这句话说的甚是百转千回十八绕,我听的却很心花怒放。
“他,他肯来帮我求情?”
“可不是么,听说因为给你求情这个事还和谢衍闹翻了,如今已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了,看模样很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我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想到谢璟挺直脊背跪在石地上的模样,顿觉又心疼又好看,心窝里暖融融的。甚至觉得因为有谢璟求情,多蹲几天牢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约是我这副傻样实在难看,时逸之受不了了,翻手一巴掌拍上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瞧你那点出息,一脸死而无憾似的。”
我道:“我,我就是有点儿感动,我家与谢家是好些年的死对头了,没想谢璟会……”
话说到此处,我也觉察出些不对来。
“我与谢璟的确有些交情,却不很深,他又怎会为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