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走了出去,惨白的脸色却是有了几分血色,他道:“经纶,你去忙自己的去吧,为师并无大碍。”
季经纶欲言又止,显然是在担心张京墨。金泽的莲花和枯禅谷的运势相连,莲花制成的罗厄丹自然也不是凡品,吃下之人,几乎没有一个从枯禅谷成功的逃脱。
然而别人不行,却不代表张京墨不行,他活了这么多辈子,其他的不敢说,在丹药上的成就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在知道天麓给他吃下了罗厄丹后,张京墨并没有太过恐惧。只不过虽然如此,身体上还是要受些折磨。
张京墨道:“我真的无事,若是有事,我会传信,不用担心我了。”
季经纶见张京墨说的如此坚决,也只好应了下来。
张京墨回门派这件事,并不算小事,而没过几日,他吃下罗厄丹的事却是很快传开了,显然是有人从中故意做了手脚。
张京墨那好友于焚也御风而来,这次他手里没有提酒,而是面色焦急,他道:“清远,你没事吧?”
张京墨正欲休憩,见于焚前来开口慰道:“无事。”
于焚犹豫片刻后,还是道:“门派里都在传你吃下了罗厄丹……”
张京墨淡淡道:“谁说的?”
于焚道:“我是听我门下弟子说的……”
张京墨冷冷道:“真是找死。”
于焚见张京墨气色还不错,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吃那罗厄丹?”
张京墨表情似笑非笑:“自然是吃了,我若是不吃那丹药,天麓会放我走?”
于焚瞪眼道:“你、你真的吃了?那可怎么办——清远,你不会不知道那罗厄丹有多厉害啊。”
张京墨冷冷道:“我有什么法子,想要离开那枯禅谷,这罗厄丹不吃也得吃。”
于焚很是为张京墨着急,但他又没什么法子,只能唉声叹息。
张京墨听了好笑:“你别担心我了,先担心你自己吧。”
于焚摇头叹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清远,这十年不见,你却是没什么变化……”
张京墨道:“不然你以为呢?”
于焚道:“我还担心你在那枯禅谷受人欺负,唉,都怪我修为太低,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添乱。”
张京墨笑道:“你若是请我喝几壶好酒,我便谢谢你了。”
于焚道:“好!我这就拿几壶酒来,你等着我啊。”他也是个急性子,说完就起身飞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拿酒了。
张京墨趁着这个空档,将清风明月唤了过来,问他们最近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虽然是过了十年,但清风明月对张京墨这个府主却还是十分的敬重,他们一开始犹犹豫豫的说没什么消息,但在张京墨问急了之后,便颤声道:“有消息说……说府主您其实已经是枯禅谷的人了,这次回门派……不过、不过是想打探凌虚派的消息。”
张京墨不怒反笑:“枯禅谷的人?”
清风道:“他们……说府主您吃了罗厄丹。”罗厄丹之名,在修真界几乎人人都知。
张京墨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清风应了声是,赶紧和明月一同离开了。
张京墨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倒也没想到,竟是会有人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不过折手段实在是太过粗劣,让人耻笑。
张京墨思索片刻,便决定尽快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第48章 寒镜之壁
凌虚派之内和张京墨恶交之人,倒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张京墨性子冷清,常年在府内炼丹,几乎很少会得罪人。除了被陆鬼臼杀死弟子的岑道人和被张京墨废了丹田的王道人之外,恐怕也没人想要张京墨倒霉了。
张京墨稍一询问,便得出了结论。原来他吃了罗厄丹的消息,是岑道人府上的道童传出来的,张京墨懒得和岑道人纠缠,直接将此事告诉了掌门,说他要同岑道人当面对质。
掌门听了这事心里也冒出了火气,觉的这岑道人不识好歹,只会添乱子,之前他和张京墨的矛盾暂且不提,但现在张京墨作为一个炼出了天枢黄泉丹的丹师,任谁都要礼让三分,可这岑道人却如此破罐子破摔,搞的他也两头为难。
掌门说是为难,其实也不太为难,因为张京墨和那个失了徒弟的岑道人孰轻孰重,谁都分得清,但他面上还是要露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依照张京墨的要求,将岑道人和他门下的童子唤来同张京墨对质。
这十几年不见,岑道人苍老了许多,神色之间也多了一种颓败之色,显然当年他徒弟的死亡对他打击的不清。
这十几年间,岑道人的修为并无一点增长,看来突破的几率十分渺茫。
张京墨依旧身着一袭白衣,站在掌门身侧,他神色冷淡,看到前来的岑道人也未站起行礼。
那岑道人见到张京墨,脸上多了些幸灾乐祸之色,他大声道:“张长老,好久不见,却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在那枯蝉谷过的好还是不好。”
张京墨冷冷道:“过的再不好也比岑长老强些,这十几年过去了,若是我算的没错,岑长老的日子也不多了吧。”
张京墨一句话就击中了岑长老最忌讳之事,他气的浑身发抖,怒道:“张长老可真会说话,我倒想问问,那罗厄丹的滋味可还合你的胃口?”
张京墨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还不错。”
掌门见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只好道:“够了,你们两人若是有什么私仇,去私下解决,岑长老,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事问你。”
岑长老冷笑道:“何事?”
掌门道:“张长老吃下罗厄丹一事,是否是你府上之人传开的。”
岑长老继续冷笑:“掌门,没有证据的事,我可不会认……”
他话还未出口,张京墨便冷冷的打断了,他道:“没有证据之事,自然不需要岑长老背这个黑锅,单若是有证据证明是岑长老御下不严,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