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是软的,温热的,属于活人的。
张京墨不再倒酒,开始等待这场大戏结束。
天空中的血色星辰最后也坠落了,只不过坠落之时发出的耀眼光芒让所有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张京墨也闭上了眼,他心中却很明白,这颗星星,到底是要坠到哪里去。
待光芒过后,张京墨睁开了眼,他面前的陆鬼臼却是倒在了石桌之上,乍一看像是不胜酒力后睡着了。
张京墨撩开了陆鬼臼的黑色发丝,在陆鬼臼的额头上看到了一颗小小星辰状的红痣。这红痣只是现了片刻后,便隐匿在了陆鬼臼的额头之中。
张京墨放下手中的发丝,便知这事情,算是结束了。
第二日,陆鬼臼恍恍惚惚的醒过来,只觉的自己做了一场诡异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柄剑,杀了几十个人,之后才又回到了身体里。
然而陆鬼臼很快便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那柄杀了人的剑,此时缩成了拇指大小,正悬浮在他的丹田之中。
陆鬼臼愣了许久,才猛然想起,张京墨同他喝酒之时,那志在必得的眼神——他的师父,恐怕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张京墨知道吗?他知道,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头筹之剑,只可能由夺得头筹之人滴血认主,绝不可能被他人抢去,他却不知道,若是被他人的血滴在上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但今日张京墨知道了,因为这消息太过震撼,让凌虚派上下,都为之震动。
昨夜头筹之剑出炉之后,斩杀了四十六修士,除了炼剑的宫吉光之外,其余四十六人,无一幸,均是一剑毙命。
其中有金丹修士五人,筑基修士二十一人,炼气期修士二十人,他们没有求救,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成了那头筹之剑剑下的血祭之物。
张京墨知道这消息,惊讶也不惊讶,他早就猜到了会出事,却没想到居然只剩下了一个活口。
而作为唯一证人的宫吉光宫长老,神却是不怎么好,被人发现之后,便一直狂笑不止,口中不断说道:“我就知道,这是玄器!玄器!这是我宫吉光炼出来的,哈哈哈哈哈!!!!”
宫家在这次事件里,死了足足四个金丹修士,其中便有宫城。
不过这还不是最惨的,但最惨的是,那头筹之剑,在斩了四十多人后,便随着那坠落的星辰一并消失,不知去向。
这事发生之后,派内虽然有人怀疑张京墨和陆鬼臼,但他们师徒二人却是连府门都未曾出过,硬要怪到他们头上,也未太过牵强。
张京墨听完了消息,便将道童唤了下去,而这时陆鬼臼正好醒来,走进屋子里便看到了张京墨。
陆鬼臼叫了声,师父。
张京墨大:“如何?”
陆鬼臼道:“师父,你早就知道那头筹会来寻我?”
张京墨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做那亏本的生意?这头筹在夺得之时,便已刻上了你的印记,且永不会改变……难道我真会用头筹,去换那万里山水图?”
他师父知道的事,太多太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多的有些可怕,陆鬼臼看着张京墨淡漠的表情,竟是觉的口中有些发干,整个人莫名的有些紧张……
张京墨见陆鬼臼神色不自然,还以为他是怕头筹之事被人发现,他道:“我虽不知道那头筹在你身上何处,但你若是不用,就算来了元婴修士,也不会发现。”
陆鬼臼点了点头。
张京墨道:“只是我有些好奇,属于你的头筹之剑,到底是什么模样?”
陆鬼臼闻言,也不犹豫,便将丹田之内的头筹之剑取了出来。
这剑看上去是平平无奇,剑身之上,印着七枚星辰状的花纹,张京墨看了好奇,便想要用手接过来,然而他的手一靠近这剑,却是觉的皮肤像是被什么利器弹开了一般,瞬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陆鬼臼见状紧张道:“师父,你的手。”
张京墨回手掌,看着上面的伤口,道了声:“无碍。”
陆鬼臼道:“师父,我暂时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这剑,不小心伤了你……”他话说了一半,便见张京墨摇了摇头,道:“和你没有关系,恐怕这剑,只有你一个人能碰。”
陆鬼臼微微皱了皱眉。
张京墨岔开了话题道:“你还没有为这剑取名字呢。”虽然是被剑伤到了,但张京墨看向这剑的眼神中,却是一派的柔和,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件玄器,即便是属于别人的。
陆鬼臼道:“这剑同星辰一起出现,便叫星辰吧。”
张京墨笑道:“你倒是不讲究。”
他说完这话,便看见陆鬼臼手中的剑嗡嗡响起,似乎是在应和。
师徒二人见状,均是笑了起来。
张京墨又道:“这剑出炉之时,沾了不少血气,你用此剑之时,切记要小心。”
陆鬼臼自是应下,接着张京墨便叫他将这剑起,且嘱咐他在凌虚派内,都不可取出。
不过宫城和他的弟子死在剑下之事,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解决,宫家的元婴老祖在知道这事之后勃然大怒,说是定要找到元凶。
张京墨丝毫不惧,他可没在里面做任何的手脚,而且头筹不能被他人所得这事,这世上知晓者,不过是他和陆鬼臼。
这头筹本就少之又少,其中又只有一部分炼成了武器,而炼成武器之时还被他人夺取,那更是万中无一了。若不是张京墨轮回了那么多世,遇到了那么多种情况,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其中奥妙。
不过虽然张京墨自恃没有把柄抓在别人手上,但俗话说的好,柿子都要捡软的捏,很快边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张京墨的头上,想用他来平息那老祖的怒火。
那些人倒也真把张京墨当成了个好脾气的,竟是直接上府内质问张京墨在那头筹之上做了什么手脚。
张京墨这下倒是不客气了,对那些人冷嘲热讽了一番,言语恶毒,完全没给那些人留面子。他将宫城说成了个一无是处占人便宜的宵小,将他的徒弟说成了个学艺不的废物,还好好的讽刺了一番宫家。
不惹到张京墨,大概会觉的他脾气不错,但若是惹到了他,就要尝尝那种被气的吐血还说不出反驳的话的情况了。
那些来找麻烦的人怒极气急,刚想放下狠话,就见张京墨毫不客气的打开了府内的阵法,将他们全都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