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闻言皱起眉头。
说到这里,何雁晗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看向张京墨的眼神,好似在看着一个仇人,她说:“故事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不过阻止我见到爱人的那个人,却是变成了师父你——”
张京墨已是猜到了何雁晗所言何意,他说:“你爱的人,是魔族的人?”
何雁晗不回答是还是不错,她冷冷道:“我倒是也没想到,你居然将那大阵补上了。”
张京墨从何雁晗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果不其然,何雁晗的下一句话便是:“枉我辛辛苦苦几百年,才弄出了那么一个洞口——你居然——”
张京墨冷冷道:“既然大阵被你破开,你为何不过去?”
何雁晗冷漠到:“过去?我为什么要过去,魔界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我过去不是找死么。”
张京墨听到这里,已是心中极怒,他根本没有想到,他许久未见的二弟子,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何雁晗幽幽道:“如果我没猜错,我的师弟,似乎是被魔物拉入魔界了?”
张京墨目光如冰。
何雁晗看见张京墨神色冰冷的模样,轻轻笑了一声,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她说:“看师父这副颓废的模样,想来也是……十分的难过,那我便行件善事,成全师父,让您早登极乐吧。”
这话语一出,面前原本残破不堪的尸体便直接爆开,残肢四处溅射开来。
张京墨早已有了准备,并没有被这残肢暗算到,他看着何雁晗脸上狰狞的笑容,心情已是糟糕到了极点。
何雁晗却是笑道:“师父炼丹向来都十分厉害,只是不知修为如何?”——她百年都在海外,近十年才回到这大陆之上,竟是还不知道凌虚派出了个名为陆鬼臼的天才,而那天才的师父,就是张京墨。
既然不知陆鬼臼一事,她就更不可能知道张京墨突破到了金丹后期,在她的眼里,张京墨只是一个合格的丹师,却绝非一个合格的修士。
张京墨若是真的还未突破,听到徒弟这近乎嘲笑的话语,恐怕真的会生出几分羞恼之心——就像当初他被陆鬼臼掳走囚禁起来,他在绝望之中,对自己本身也是十分的失望。如果他够强,就不会被陆鬼臼那般的羞辱,更不至于落到那副田地。
就是这样渴望变强的一颗心,让张京墨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他看着面前对他寻衅的徒弟,哂笑一声,便接下了她的攻势。
何雁晗之所以敢生出和张京墨一较高下的心,就是看出了张京墨身负重伤——她在进屋子后,便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而这味道的来源,必然是在张京墨身上。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居然连伤口都无法愈合,那必然是受了重伤。
之后,何雁晗又利用那镜子,使得张京墨浪了大量的灵气,又为自己添了几分胜算——她不是第一次对战金丹期修士了,当初她在海上,甚至利用天时地利击杀过全盛期金丹修士,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对击杀张京墨,如此有信心的缘故。
然而可怜她却不知张京墨斩杀天菀一事,若是她知道,恐怕会对张京墨更加的警惕。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太晚,既然何雁晗敢干出这般欺师灭祖的事,那张京墨就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于是在观察完何雁晗的实力,在确定她的确只不过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后,张京墨便沉了脸色,直接下了狠手。
何雁晗和张京墨对战,起初还是游刃有余,但她却惊愕的发现,张京墨的动作竟是越来越快,丝毫不像是身上有伤的人,而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京墨身上散发出的竟是金丹后期修士的气息——这和之前张京墨身上那微弱的气息完全不同!
一只病猫,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老虎?!
张京墨眼睁睁的看着陆鬼臼被拖入魔界,本就心中郁结,现在又被何雁晗如此的低看,心情更加糟糕,他也不想和自己这二徒弟多做纠缠,于是干脆将法宝齐齐祭出,直接碾压了何雁晗。
何雁晗见势不妙,脸色一变就转身欲逃,张京墨却是身形猛地一闪,由几长开外直接出现在了何雁晗的身后,他的语气如冰,吐出的话语让何雁晗血液冻结,他道:“跑什么?”
何雁晗脸上的表情僵住,感到一只手居然无声无息的掐上了自己的颈项,她想要躲闪,可身体却好似一块石头般僵硬,根本无法移开一寸。
张京墨捏着何雁晗的脖颈,像是捏住了一只小鸡仔。
何雁晗面露惊骇之色,浑身的力量都被卸了下来,她这下总算明白,自己竟是踢到一块铁板了。
☆、第98章 回归
张京墨心情极坏,手下没有留下一分的余地,他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掐在了何雁菡的颈项,一寸寸的断绝了何雁菡的生机。
何雁菡万万没有想到,几百年间张京墨居然突破了金丹中期的修为,进入了金丹后期,她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点点的被掐断,口中不断的发出喝喝的气音。
若知道何雁菡所作所为的是第一世的张京墨,他绝对不会出手便是杀招,没有给何雁菡留下一点求救的机会。
张京墨腹部狰狞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他冷冷的看着在自己手上不断挣扎的何雁菡,犹如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什么去海外百年,什么求而不得的爱人,都是愚蠢的谎言,更可笑的是,张京墨居然还信了。
何雁菡根本无法从张京墨的手中挣脱,在这一刻筑基期和金丹期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完全暴露了出来,面对绝对的力,力量,智慧已是起不到作用。
何雁菡似乎这才醒悟张京墨不会放过她,她眼里露出惊慌和绝望,并不明白事情的发展竟会是这样。
何雁菡炼气期离开的凌虚派,相隔至今已是百年都未曾回去,所以在她的记忆里,张京墨还是那个无害的丹师,无欲无求,与丹炉为伴。
她本以为就算她的目的被发现了,若是她诚心哀求,张京墨恐怕软下几分心肠,听听她的苦衷,罚她一罚,最终还是会绕过她的性命。
可是一切都超出了何雁菡的预料,原本写好的剧本,演员却突然有了变化,她的师父不再是那个面冷心热的丹师,而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被冻成了一块冰。
何雁菡的眼泪溢出了眼眶,她死死的抓着张京墨的手臂,指甲在张京墨的手臂上留下了几个伤口。
张京墨见她面色不甘,口中冷笑一声,他道:“安心的去吧,若你说的故事是真的,你的爱人或许根本不想见到你。”
何雁菡眼睛猛地瞪大,她的肺部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好似里面插入了几块刀子。
张京墨见她哭的悲伤,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绝望,却没有感到一点触动。
他就是那个在寒冬里面,把毒蛇放进怀里的农夫,被咬死了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他也就学聪明了,不再去捡那雪地里的毒蛇,甚至在那毒蛇想要攻击他时,直接给出致命一击,完全不关心为何毒蛇会袭击他。
何雁菡的气息终于微弱了下来,她明白过来,今天她的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张京墨看着何雁菡的眼神逐渐暗淡,像是没了灯油的灯火,他的心在这一刻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何雁菡闭上了眼,她在恍惚之中,隐约看到她心爱的人在朝她招手,对她露出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