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思弦继续道:“你是没答应亲手杀人,可那不是因为你有多在意亲情血缘,而是因为你不敢杀人。
你这种投机者最会算账,杀人要判死刑的,即便不是死刑,一旦被抓这辈子肯定也是玩儿完,用杀人换离婚,代价未免太大了,得不偿失,你当然不会答应。
所以对方做出了让步,不用亲自动手杀人,只要帮着把你妹骗到指定的地方,再骗她服下少量安眠药,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之后真正灌她服下大量安眠药,实施杀人,自然有人来做。
那封你模仿大灰狼笔记写的信,是你在开学当天亲手交给熊蕊蕊的吧?你很清楚,她看到那封信的内容,一定会立即奔向圆通网吧。
呵,你一定偷偷看过不少大灰狼写给她的信吧?那你应知道,她欺负李洁玉,其实是出于好心,希望嫂子赶紧离开这个能逼死人的家。
可是即便你知道,也没有去李洁玉那里替她辩解一下……”
“我有!我……”熊思超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但只激动了一下,便语塞了。
闫思弦本想等他的下文,见他“我”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好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去替熊蕊蕊申辩的呢?”
“我……李洁玉不让我找她啊,我只能……只能跟那个人说……”
“那个人?杀人的那个人?”闫思弦道。
熊思超的眼泪已经淌了满脸,他自己似乎毫无察觉,只是殷切地看着闫思弦。
在经历了36小时煎熬后,他终于要崩溃了。
他多么希望得到一句“我能理解你,你也是没办法”,或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为了自己牺牲别人,不算错”,又或者“没事,你又没动手杀人”。
只要一句话,便足以挽救他内心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可是这些闫思弦都不会给他。
闫思弦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双臂在胸前交叉,好整以暇道:“对了,吴端让我给你捎句话,你参与谋杀熊蕊蕊的事,他会尽量帮你瞒,但能不能瞒住就看你造化了。”
终于,熊思超大哭起来。
闫思弦知道,审讯到了这个阶段,有什么秘密也该撂了。
他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压下想要去探望吴端的烦躁之感,表面上不露声色,只等熊思超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