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相衡又给他递了几张餐巾纸,并道:“好好说话,哭能顶什么用的?”
陈作山便使劲擤了擤鼻涕,开始了讲述。他真是比较容易被人影响和支配。
“我真没那么大野心,我就是想着,自己肯定没什么发言权,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所以干脆把在四医院的发现拱手相让。说不定我的导师能凭着自己的学术地位一鸣惊人。到时候只要他能给我分几口汤喝,哪怕只是给我搞点奖学金,让我顺利读个博,我就满足了。
大富大贵扬名立万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敢想。”
陈作山苦笑一下,“你们是不是觉得特没出息?”
两名本科毕业立即参加工作,一天都不想再学了的学渣警察露出了礼貌的微笑,表示插不上话。
陈作山继续道:“我真没想到他有那么大野心……就那个小老头,徐鹤清,我看他也没啥本事啊,在国外不温不火的……
谁知道他有那么大破例,一下就搞了个大事,那真是大事儿啊!”
赖相衡点头,表示警方当然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不必继续无意义的感叹了。
“……等我觉得害怕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那个北极星组织,那些岛上的实验,让患者去杀人,还搞成了比赛……徐鹤清才是真正的疯子!
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我早就被他们排挤在外了,报警吗?他们很小心很狡猾的,为什么把实验地点选在荒岛上?就是因为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消耗自身财力去公海执法。
我只能随波逐流……我……哎!我真的是稀里糊涂就这样了。”
讲完这些,陈作山仿佛是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被取了出来,他直了直后背,又长长地舒了几口气。
他脸上满是消极疲惫,一个人若是目标不明确,总随波逐流,别人能轻易能将他的东西抢走,便会经常露出这样的神色。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这样,那陈作山可真是条可怜虫。
赖相衡并没有因为这一点怜悯而忘记最初的目的,他继续追问道:“你还是没说龙淑兰为什么威胁你。”
“她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陈作山皱着眉,使劲晃了晃脑袋,好像一提起龙淑兰,他就无比头疼。
“北极星的事,岛上那些实验,龙淑兰都知道了,她气得不行,一定要跟我见面。我要是不见她,她就举报北极星……呵呵,我去了,她还不是照样举报了吗?
她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一定要做成,是她的东西,谁都别想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