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0日
第一章归程
1996年七月二十日早晨的北京火车站已经看不到那些相拥而泣、依依惜别
的场面了。
车站上的人不多大概都看奥运会传播去了吧。
我的同学们十号前就都
走了所以今天没人来送我我也不希望有人来我不喜欢分别的场面。
我在站台
上静静的等待着列车它将把我带到那个也许我将一辈子工作生活的方——渖阳。
我终于盼到了毕业这一天。
在r大成天学着微积分、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
学、财务管理等等这些在现实经济领域裡几乎毫无用处的所谓「知识」已经让我
烦透了。
更难熬的是没钱花的日子。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家裡虽然没穷到揭不开锅的程
度但也是勉强度日连每个月五十块钱的生活费都不能按时邮给我。
为了挣出生
活费和学杂费我上学不久就开始打工最开始就是当家教可是我发现北京这
方想当家教大学生的比三里屯的jī都多。
后来我乾脆放弃了「传道授业解惑」的想法跑到零工市场找一些杂活儿。
大
学四年我卖过小百货、当过搬运工、洗过车、擦过皮鞋、干过食品推销员、卖过保
险当然我也当过广告模特——在西单一家新开业的专卖店门口套在一个绒做
的狗熊模型裡蹦蹦跳跳的招徕生意。
同寝的哥们儿形容我在低档的行业裡就差到三里屯酒吧村那片儿当鸭我没干过
了!靠我的青春期总结竟然如此不堪。
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从八三年农村「包产到户」开始我作为家裡唯一的男孩
早就被我老爸视为接他衣钵的继承人了他老人家按照祖上传下来的程序准备
一步步把我训练成一个标准的农民。
所以我什么农活都没落下什么捡粪养猪剜菜
扶犁翻播种施肥喷药收割我都很在行。
冬天的时候为了给明年积点农家肥甚
至还到城裡的公共厕所裡刨过粪正因如此「城市」在我儿时的记忆裡唯一的印
象就是:肮髒。
十年的农活练就了我的一副好身板儿高三时候个头儿就长到了180cm模样
嘛这个不好自夸但高二的一次自习课有一个男生穿了一身新衣服问自己同桌
的漂亮女生:「我帅不?」
那女生撇着嘴说:「人家关汉都没说自己帅你吹什么牛啊?」哈哈……当然
这都是笑谈啦我的家境不好衣服勉强遮体哪还有帅字可言。
因为要忙于生计
基本把閒暇的时间都佔用了竟然没有象几乎所有的大学生一样在上大学的时候
「玩」一次恋爱。
这是我四年大学生涯裡最大的遗憾。
火车已经在我的冥想中来到站台十二个多小时的车程足够我睡一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