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这种地方?”炎斛嘲讽地打量着这阴森潮冷的地下密室。
不见天日的地穴,一刻不停的折磨,像狗一样被链子栓着,连时间的概念都不再有。
欲可情不以为意地躺在地上摊平了四肢:“可我好歹活着。除了你跟我,其他的家伙都死了,这不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所以你就同祝家勾结,背叛了魔君?”炎斛反问。
普天之下,只有一只魔能施展欲心阵。而祝家就这么大,寻找到这个深藏在密室里的家伙并不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欲可情小心翼翼地将链子往回扯了一点,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里已经疼得太久了,我只是想过得稍微舒服一点。”
炎斛踹了他一脚,又狠狠踩了他几下,不过这个家伙显然毫不在意,连动都没动。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还在问着,“你一直都非常奇怪,我们从来不懂你在想什么。”
炎斛无趣地停止了暴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愤怒对方完全无法理解,就算在这里打死他,他都不会有丝毫悔悟。
没办法,魔界生灵没有忠诚的概念。他们只会屈从于强者,蔑视弱者。祝无君当年是魔界最强者,他就理所当然成为了魔界的王者,得到所有魔物的追随。然而,一旦他在大战中退让,直至形神不存时,这位曾经的王者就再没有了其他部下——
除了炎斛。
炎斛是一个特例。从祝无君还没有那么强时,他就忠心耿耿地跟着他,而等到祝无君失势时,他还是那么一门心思地忠诚。当时欲可情就觉得他很难以理解,现在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你为什么一直甘心做他的手下?”欲可情又问,“现在你已经是魔界最强者——虽然只有我们三个,但你已经可以自立为王啦!”
“魔君很强。”炎斛想了想,说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实的答案。
他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展现了整个魔界都少有的忠诚吗?他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是个异类,自魔界孽火中滋生出来的他,既不明白魔界土著的想法,也不理解人界修士的行为。他只是偶然诞生的灵,在苍茫天地间孑然一身,再无其他同伴。
魔界生灵无所谓忠诚,无所谓信仰,无所谓希望,他们有的只是欲的集合。所有欲念都被赤果果地摊现出来,没有善恶之分、美丑之别,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满足内心的肉体,就是最恰当的。在这种情况下,炎斛对祝无君难以言表的忠诚,真可谓是一个奇迹。
“若大战再临,你站在那边?”炎斛停止了胡思乱想,直白地问道。
“大战?”欲可情好奇道,“现在还能称得上大战?就算加上我,我们都比不上对方百万分之一的数量呢。”
“说出你的选择吧。”炎斛冷声问。
“若是我不选魔界,你肯定会杀了我。”欲可情非常夸张地叹了口气,“明明只能做出一个选择——好啦,我站在你们这边,你现在能把我救出来了吗?”
炎斛用力一扯对方胸前的锁链,见滴滴黑血渗了出来,才满意地放了手:
“不行。”
“再没有其它方法了吗?”林莫还在为了争取和平做着最后的努力。
冯子孟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