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海潮论
结果给事中吴安诗不书录黄,中书舍人苏轭拒绝拟诏,还上书言事。
漏勺的理由很充分,吕惠卿按照迁转的成例,倒是早就该复中大夫了,这个没什么问题。
但是章惇刚刚外放三个月,未见功绩即行加衔,这样合适吗?
还有,王中正夹在里边算什么?陛下亲政后第一道人事任免里边就夹着一个中官,这是昭告天下,陛下要内官治国吗?
漏勺的表现简直亮瞎了朝臣们的眼睛,靠!小苏探花这是要干啥?
你都知道这是陛下亲政后的第一道人事任免,竟然敢如此打陛下的脸,不给草诏?
不过小苏探花说得没毛病,既然漏勺都说得,那我们也说得,于是纷纷上书表示这任命不妥。
赵煦只好同意,将章惇与王中正的任命推后,只进了吕惠卿中大夫。
然后将杨畏召入,这场风波,建议人最终是要承担责任的,如今御史们已经开始将议论攀扯到了爱卿的身上,爱卿是皇叔的旧人,我是一定要保全的,不如暂时先去外路待一任,避避风头如何?
于是杨畏只好进表,自请庐州。
诏准。
君臣默契,杨畏分分钟被摆布得明明白白,吕大防等还颇为欣慰,四处宣扬赵煦“虚怀纳谏,颇肖仁祖”。
而杨畏在士林,从此得了个诨号——“三面人”。
十二月,己未,辽以燕国王延禧生子,肆赦,妃之族属并进级。
壬戌,辽以枢密直学士赵延睦参知政事兼同知南院事。
丙辰,准布玛古苏遣别部侵辽,辽四捷军都监特默战死。
而玛古苏自己则带领精锐,偷袭辽国西路群牧司得手,辽国大量军马成了玛古苏的战利品。
耶律洪基大怒,北院枢密使阿苏趁机诬奏招讨使萧托辉不急追捕,致军马被掠,罪当死。
辽主命免其官。
王经上章营救不得,萧托辉被贬为庶人。
辽国罕见的“通经济,明世用”的大臣,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黜罢,“时人惜之”。
十二月,乙巳,范纯仁言:“臣多疾早衰,自叨宰执以来,益为职事所困。窃位已将五月,辅政讫无寸长,上负国恩。
又况蒙命之始,已招弹击之言。伏望察其至诚,退之以礼。”
诏不允。
苏油上奏,鉴于去年水患,诸处水利工程有所伤毁,请朝廷命都水重臣巡视,予以修复。
并请开阚村河口,修平乡、巨鹿埽、焦家等堤,并浚澶渊故道,以备涨水。
从之。
朝廷从高滔滔九月去世一直忙到了现在,朝政总算是完成了初步过渡。
漏勺这期间非常忙,除了正常工作以外,作为赵煦的小伙伴,还要对朝局实施一些潜在的干涉,以体现出赵煦的意志。
比如让杨畏这个“徐邸官”体面地滚出朝堂,就是这俩腹黑的小家伙设的局。
此外,失去太皇太后,赵煦其实颇为悲痛,但是在朝臣们之前,他不愿意表现出来,私底下,却非常需要漏勺的安慰。
还有初临大政,在人事任免方面有些急切,漏勺也要时时劝谏。
一直忙到了年末,漏勺才终于得到了中书舍人任上的第一个假期,前往李宅看望小师妹……啊不,看望恩师李格非。
一番礼数见过,李格非看着眼前这个未来女婿,不禁有些恍惚。
大宋做过一路运判的中书舍人,如此硬邦邦的履历,却才年近二十岁,未婚。
想到这里李格非都有些不好意思:“小女顽劣,其实是耽误子衡了。”
从理论上,这个说法还挺符合大宋人的思维,以漏勺的出身履历,想找什么样的媳妇都没问题,而且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就算先置几个外室,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漏勺倒是洁身自好,似乎就认准自己调皮女儿了,楞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