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油还嘴硬:“自找的辛苦,我告诉你他将那些破船全部卖掉,搞运输招投标,他就是不干。”
韩绛说道:“你可得了吧,那还不是全便宜了你眉山纵帆船?那么多船工怎么办?”
苏油说道:“正好运厢军去荆湖种地!”
韩绛说道:“打住!就这样中书都苦不堪言,你还想让军方也闹起来?先缓缓吧。”
停了一下,韩绛对苏油道:“明润,你是不是对参政有意见?”
苏油笑道:“我与参政同时入京,当时有君子协定。不过如今好像有人打算破坏它。”
韩绛摆手:“你别闹!参政的意思,是他对此事并不知情,不过大苏处处阻挠新法,讥讽当朝,也是不争的事实。”
苏油说道:“那正好了,异论相搅,祖宗成法,做御史的最佳人选。”
韩绛一脑门子黑线:“还嫌朝堂不够闹腾?”
苏油悻悻道:“不闹腾的还不是一样被你们欺负?”
“又来了!说了不是参政的意思!”说完韩绛感觉自己语气有些重,缓和了一下语气:“明润,让大苏外任如何?”
苏油说道:“参政,中书堂除,我可不敢干预。”
韩绛取出一封折子交给苏油,苏油打开一看,是苏轼自请出外的奏章。
苏油看了,说道:“看看,这就是我苏家的人品。”
韩绛挥挥手,表示你给老子收起这一套,这是例行规矩好不好?!说道:“大宋如今……先说好蜀中是不能回去的,成都府一任出来就是进计司。”
“台谏,计司,司农寺,这几处是推行新法的核心之处,绝对绝对不行,两年后都不行。”
苏油说道:“参政你要讲道理,我家大苏制科第三,馆阁试第三,你们要真弄他去穷乡僻壤,那我可要推荐他再试馆阁了,到时候看谁丢脸。”
苏油如今是也是學士,还真有这资格,而且以苏家的人缘,再找四个大佬章推,啊不举荐,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韩绛叹气:“陈述古已经去知杭州了,赵阅道去了青州,欧阳學士在蔡州,还有老张……老张不算,他已经收了个包袱了……总之这几位都对子瞻格外看重,明润,要不……杭州通判?”
苏油说道:“按子瞻的履历,应当是知州才对。”
韩绛说道:“知州当然可以,但是明润,真给知州,会不会害了子瞻?”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让苏轼当知州,到时候真闹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保不住。
这娃现在的名声,还没有响亮到国宝级的程度。
杭州还有个巨大的好处,四通商号经营已久的地盘,张散如今是那里的管事,还是战略合作伙伴钱家的传统势力范围。
韩绛算是用心了。
即将一门四相的家族,苏油也必须给面子:“多谢参政替他周全了,子瞻这嘴啊……干脆先晾他几个月,看看他吸不吸取教训吧。”
韩绛拱手道:“那还麻烦明润上书一封,为子瞻辩诬。”
要是没有台阶,他们这边还下不来台。
苏油点头:“自当如此。”
苏轼的遭遇,让保守派非常不满,纷纷为苏轼辨诬。
已经离开通进银台司的范镇,是四川老乡,也是苏轼举试时的试官,指出苏洵去世时,韩琦、欧阳修两人赠送的赙金即达五百两,苏轼均予谢绝,岂有反而贩卖私盐图取薄利的道理。
苏油也上了一封书信,将自己那天交代给吕惠卿的思路说了,然后说大苏这人朋友多,而且不拘身份,因此如果有商贾朋友求告,这娃完全可能做得出携带私盐贩子上船的事情。
肯定不会为了钱财,但是完全可能因为交情,因此司马光和范镇所言,不能让苏轼摆脱嫌疑。
请陛下让有司调查船舶进出港记录,皇宋银行账簿,以及两处上下货码头州县官员,船工。要真是如此胆大妄为,不光国法,还有家法等着处置他。
还是那么滴水不漏,赵顼很满意,我就知道苏明润不会徇私!
查,好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