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永,琴桐媚。风过了,云纱重坠。
檐铃轻断续,文烟袅冉,夜浓难暖鸳鸯被。
柳莺啼醉。
会池塘春满,无何早启沉香匮。
窥帘乳燕,共拣南来旧寄。”
卫国公主不由得眼神一亮:“还有吗?”
石薇又抽出一张:“还有这个。”
卫国公主一看,又是一首。
“数日停诗酒。却**,平湖春霭,水天红透。
沙鸟金帆粼波里,约约红腰翠袖。
清歌换,疏云如帚。
碧月寒升双鹭警,起芦花,又隐芦花后。
点指处,移南斗。
家山雪笋黄金韭。
过清明,归期难计,京华烟柳。
玉带谁堪殷勤瘦,倦理琴台画缶。
但羡与,莺俦燕偶。
目断沧溟青树外,遣归鸿,莫却仙台陡。
唯此意,君知否。”
卫国公主乐了,低声道:“你是不懂其中的意思?”
石薇说道:“似懂非懂,我断不太好句子。”
卫国公主笑道:“这第一首的牌儿不知道,不过我还是能给你断出来。”
读了一遍,转着眼珠窃笑:“这词的内容啊,说的是一天晚上,某人见到月光皎洁,听着草虫低鸣,就不由得想起了当年梅花畔那人儿。”
石薇“啊呀”一声脸就红了:“赶紧还我。”
卫国公主举着手不给,狡黠地说道:“那你还听不听了?”
石薇嘴唇动了动,想说不听,又有些不舍。
卫国公主得意了,笑道:“金鱼袋,螭文钮,都是官员的东西,接下来就是说他在外做官,可心里一直想着那人儿,想念以前一起看剑,玩香,骑马的日子。”
石薇用衣带绕着手指,低下了头。
“下阙则是换了个场景,我心上的人儿现在在做什么呢?嗯……她一定是入睡了,不过一个人睡,怕是容易着凉哟……”
石薇听不下去了:“瞎扯,我有扁罐陪我睡!”
卫国公主笑得不行:“后面是说,早起的鸟儿将那人唤醒,她要是看到池塘的春景,一定会不由自主地打开装信的香匣,和窥帘的小燕子一起,重读起南边来的旧信。”
说完将信一招:“看,不是给他说准了?还真是知妻莫若夫呢!”
石薇闹了个大红脸,但是有有求与她,只好讪讪地问道:“那另一首呢?”
卫国公主思索了一阵:“这首我倒是认识,牌儿是《贺新郎》。”
说完将词念过,解释道:“意思是说啊,好几天没有饮酒赋诗了,见到湖面上日暮的美景,听到隐约的歌声,到最后睡不着,看着暮景渐渐变成了夜景。”
“清明过了,家中如今正是盛产雪笋与韭黄的时节,但是他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心上的人儿啊,看到黄莺巧燕成双成对,可能会变得消瘦,不想弹琴不想画画。”
石薇红着脸低啐了一口:“又在瞎说,这些我都不会。”
卫国公主受不了石薇的打岔:“这是词人的寄兴发挥……那就反过来解,是某人因思念爱妻,变得消瘦,不想弹琴不想画画了,好不好?”
石薇又有些担心了:“真的呀?那怎么办?”
卫国公主翻着白眼:“都说了这是词人的寄兴发挥,就是一种夸张的表述,姐姐这是关心则乱。”
石薇伸手要挠她痒痒:“净胡说八道!”
卫国公主边躲边笑:“啊别乱动……等等还有啊……我不讲了啊……”
石薇只好住手。
卫国公主笑道:“最后是说呀……我只能看着远山,却又被青树隔断了目光;只能请求北归的鸿雁,拜托它不要畏惧陡峭。请它翻越高高的天台山,将我给她的信送到她的身边。只是不知道这份真情和无奈,她能不能够明白和理解。”
石薇脸上飞红,啐了一口:“净写些羞人的东西,早知道不给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