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都忘不了顾暮白给她灌输的丛林法则与阶级固定论。
又现实又打击人,而且说的还一点不温柔。
顾暮白闷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关注点清奇。好吧,除了那些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其实那时候与其说是你给我添麻烦,不如说是我搞砸了你的生日。”
说到生日这事儿,林知晚才恍然大悟。
她记得当时两个人跑进了一区贫民窟,七弯十八拐的好不容易找了给废弃的毛坯房躲了进去。毛坯房里面黑漆漆的,霉味和潮气都非常重。所幸还有废弃的几根白蜡烛。小时候的林知晚看到有蜡烛挺开心的,但难为没有火种,直到顾暮白从兜里掏出了一枚打火机丢给了她。林知晚点燃蜡烛以后,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打火机很是精致,沉
甸甸的,除了暗纹雕花外,还有着一串花体英文字符——dunhill一看就是很名贵的牌子。林知晚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又看了看不远处冷着脸的顾暮白,心里有些惴惴的。她原先还以为他是什么坏人,又或许,是混社会的刺头大佬吗?可先静下心来认真看,
她将自己心中之前的猜测全部否决。
不像,他身上清贵气息太重了,和他们这些平民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知晚小心翼翼的将打火机还给了他,顾暮白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静静的坐在他旁边,也没再说什么话。
不知过了多久,顾暮白才开口打破沉默,“介意抽烟吗?”
她听了,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能想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顾暮白看到她的眼神,挪开了视线,轻叹了口气,“算了。”
在一个未成年小姑娘的面前还是做一个榜样吧。林知晚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眼前昏暗的一脚,倏然道,“没关系,你随意。”听了这话,顾暮白侧目去看她,却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小姑娘眼神很忧郁,就是同龄人眼
中不应该有的忧郁。
他迟迟没有动,林知晚以为是他在迁就,静静道,“真的没关系,我妈妈也经常抽。”冯灿抽烟之前从来都不会问她介不介意,不仅是赌徒,也是烟枪。林知晚很反感自己的母亲在面前抽烟,每次这样她都会去院子里透气。她看不来冯灿那种颓靡的眼神,
仿佛自甘堕落的陷在污泥里。
顾暮白看着眼前穿着朴素的女孩,完全放弃了要抽烟的想法,“为什么会一个人在天台写作业?”他问。
林知晚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道,“那大哥哥你又为什么会被追杀?”
这番话过后,两人都陷入了默契的沉默。
这似乎是一个等价的交换,交换彼此心中的秘密。
顾暮白觉得她还挺聪明有意思的,眯了眯俊眸,道,“惹了事,当然要被追杀。”
“那为什么要惹事?”林知晚好奇。
“心情不爽。”
“…?”她听了,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
长得这么好看,气质这么好,也是个凭心情做事的纨绔公子吗?
看着她纯真眼眸中流露出的对他的怀疑,顾暮白表示心情复杂,他刚成年,被这么看成随随便便惹事的人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
“是他们自不量力,贪多不足。我只是…”说到这里,顾暮白缓缓握紧了左手,林知晚看到他左手腕上的绷带有了斑斑血迹,眼神震惊,“你的手受伤了?”
他似乎很不愿意别人提及这个话题,皱眉道,“旧伤复发而已。”
林知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眼前的这位大哥哥实在是太难接近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其实很多时候,可以不用逞强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逞强?”他的反问犀利,语气有些冷。林知晚有些被震慑到,识相的没有再说话。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