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他一眼,一时间难以评价亚瑟。
他并不是一个英国人,但他出身一个贫穷之家,靠自己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他理应不喜欢亚瑟,就像那些有英国户口本的队友一开始对亚瑟的那种芥蒂。可亚瑟并没有让他感受到有一丝一毫的冒犯,他看向那个植物园的眼神让他确信这个植物园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所以你瞧,一个发自肺腑真心喜爱一个植物园的家伙,哪怕那是有上万英亩大小的植物园,远远一看那些半透明的大型温室美得像幅画,可有谁会炫耀自己爱种菜呢?
亚瑟并没有继续介绍他种植的蔬菜,此时庄园雕花大门忠诚地向它的主人缓缓打开,车缓缓驶入这座法式庄园,路过花园、喷泉与雕像,克里斯蒂亚诺的司机跟随着亚瑟的车缓缓停下。
他见到了亚瑟那位大名鼎鼎的父亲,以及他父亲身后的管家。
维克多看向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神柔和极了:“欢迎你前来,阿维罗先生。”
对于这位公爵阁下伸出的友谊之手,克里斯蒂亚诺与他相握:“打扰了,公爵。”
“你可以称呼我维克多。”维克多说着看了一眼儿子,才再次看向克里斯蒂亚诺,“亚瑟很喜欢你,他之后要受你照顾,应该是我向你致谢。谢谢你能同意照顾他。”
和维克多的交谈让克里斯蒂亚诺十分意外,他想起了今天搜索新闻的时候发现的媒体贴在他身上的标签——
#低调#、#平易近人#、#用情专一#……
而对克里斯蒂亚诺来说,他对于这位公爵阁下第一印象就是相当溺爱自己的儿子,也的确平易近人。在这座被称为山姆大厅的客厅内端着红茶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和维克多聊着足球,而亚瑟一直坐在一边,扮演一位并不多言却乐于倾听的绅士。
维克多并没有和克里斯蒂亚诺聊太久,就建议亚瑟带他在庄园里参观一下。
他看着克里斯蒂亚诺说:“如果有喜欢的房间,你可以告诉亚瑟,我随时欢迎你带他回来小住。”
克里斯蒂亚诺此刻明确意识到了这位父亲的用心,十分配合地表示了感谢,这位阁下才带着笑容离开。
克里斯蒂亚诺看向亚瑟:“你的父亲很溺爱你。”
明明即将成年,却仍将他视作刚刚出生的雏鸟,恨不得庇护在羽翼之下。赞同亚瑟去曼联的时候,这位父亲的内心一定十分纠结,他肯定这点。
看,为了让儿子能回家,甚至让自己在这个庄园里选个喜欢的房间。对儿子都这样,更不用说对女儿了,他甚至同情起了那位被整个更衣室的英国人唾骂诅咒的德国人。
亚瑟疑惑地看他,就被他以蹂躏头毛岔了过去。他不想说,但维克多的确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亚瑟熟练地为他介绍了这栋庄园的来历,它建于1716年,当时是什么风格,然后中间改建了几次。
看上去就像是在参观博物馆或者什么古堡一样,理应不是克里斯蒂亚诺感兴趣的,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很感兴趣,但不是亚瑟说的这些历史。他在亚瑟的介绍中抓了一个时机,打断他,指着面前的那副油画明知故问:“这是?”
山姆大厅看上去并没什么太大不同,就像电视或者电影上那些充满年代感的建筑,但是有趣的是这里的装饰,譬如这副油画。
亚瑟凝视着那幅画,笑容在他唇瓣绽放:“这是母亲为我画的。”
“你当时几岁?四岁?五岁?”
“四岁。妈妈每年都会画几幅。不过当我慢慢长大,她就越来越喜欢以前的那些,她应该接受现实。”亚瑟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含笑一脸“你就是个被父母宠爱长不大的孩子”的表情,并没有分辨。
他的父母爱他,爱到恨不得能永远为他肩负一切,他一直深知。
克里斯蒂亚诺目光深深地看着油画上穿着浅蓝色三件套的小小少年。灿金炫目的发,那双让他觉得“微妙”又在心中赞美的眼睛,已经能看出日后五官模样却犹带着一些婴儿肥的小脸蛋……小小的亚瑟静静地立于画像之上,让克里斯蒂亚诺在心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