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你老实点,还不嫌疼么?”风敬德无奈将他手按住,调整姿势,将他小心固定在怀里,防止马车的颠簸让他身上更疼。
赵元嵩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会惹了将军生气。细想崇明殿中场景,好像他家男神之前神态悠然,并不需要他去营救的样子。赵元嵩试探道:“将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吧?你是不是另有安排?”若是他擅自做主,影响了将军,影响到定国公府,那就不好了。
“没有,别多想,你需要休息。”
风敬德没有别的安排,他今日完全是在赌。从长阳关回来前,定国公曾与他私下说已交出帅印的事,风敬德赌皇上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不会处死他。但他不能保证自己一点皮肉伤都不受,最好的结果是按军法被鞭笞,再蹲几个月的大牢。
赵元嵩的做法无疑是锦上添花的,他不仅在皇族面前卖了个好,还将祸水东引,让蒋派显得越来越冒进。加上有韩易白之事在前,来年,皇上很可能对蒋派进行打压。
得到风敬德回应,赵元嵩放下心,但当他们回到家,等着他的是黑着一张脸的白大夫。“哼,你是成心想砸我白广津的招牌吧,不让动非得动,嫌自己命长啊!我告诉你,你这身体要是保养不好,以后全身是病。”白大夫手起手落间,将他头顶与肩背上的银针全部起下,之后又取来事先准备好的热药包给他热敷。
“知道了大夫,谢谢大夫!”赵元嵩趴在床上,坏心的想:这人真是的,每次上门都要一百两,嘴巴还这么毒,估计除了他,也没人请他看病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哼,你那小眼睛一转,我就知你在想什么,这次药里多加二钱莲子心,让你好好泄泄火。”
赵元嵩:“……。”得,俗话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看来是条真理。
风敬德被免职的消息飞速在京都传开,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又找到一条新段子,说了一场铁汉柔情,变相歌颂皇帝陛下的宽仁,这真是个美好结局,这封箱收官之作让说书先生狠狠赚了一笔,高高兴兴回家过年。
年三十除夕的早上,鞭炮声声响,定国公府内挂起大红灯笼。定国公也在接到飞鸽传书后从长阳关启程回京,预计初三四就会到家。阿庆与大树这两倒霉催的,被派去西岭村接福根母子来京,因制甲一事,也因那村子被匈奴洗劫后,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上有困难。
赵元嵩伤情不宜移动,无法正月初二回娘家,定国公夫人派王管家前去送礼,将理由说明。按理来说赵元嵩受伤一事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就算定国公府没给他们送信,他们也应派人过府询问看望,可是,长乐侯府仿佛从来没出过赵元嵩这人,就连那日在崇明殿内,长乐侯都没多看赵元嵩一眼。
定国公夫人一边整理年礼,一边与身边丫头闲聊,“你们说这事闹的,没有亲娘的孩子,总是过得这般苦。”
“可不是啊,世上只有亲娘会想着自己的子女。”浮花想到自己娘,红了眼眶。断云看到了,背着定国公夫人,用口型叱道:“哭什么哭,大过年的,招夫人不快么?”浮花马上把眼泪憋回去,笑道:“不过,从今以后二少夫人有夫人疼,以后就不会苦了。”
“是啊,是啊,我得好好疼他才是。”定国公夫人笑道。
他们都不知,这话被前来请安的万氏与冯翠儿听个正着,万氏被气得脸上失了笑容,冯翠儿更是不服气。
李远行从他爹那里听说赵元嵩受了重伤,一直想去看他,正月初四,正是走亲戚串朋友的时候。今年朝堂局势有变,定国公府失势,门庭冷清下来,他给定国公府送拜帖,应该不会招来督察府探究。
御史大夫看他抓心挠肝的模样就来气,直接将人轰出书房。李家大公子问道:“父亲,小弟一定是去看赵元嵩了。现在与定国公府交好,好么?”
御史大夫哼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一起胡闹的几个小纨绔而已。”
李家姑爷拆台道:“岳丈大人刚刚不是赞那赵元嵩多智近妖么,怎么这会儿又说他是个纨绔了?”
御史大夫:“多智近妖就不是纨绔了?你殊不知这纨绔才是最难搞的啊,哎,对了,如果有机会你们也可以与他交好,他有胆子直面匈奴人,还能献出制甲秘法,怎么看这小纨绔都不简单。”
李家姑爷:“……。”十分搞不明白岳丈大人的脑回路。
李远行拜访时,赵元嵩刚喝过药睡下。他被请到偏院喝茶等候,在风敬德锋利如刀的目光洗礼下,他连喝了三碗茶,最后,他实在坚持不住,与风敬德说:“长缨将军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风敬德却回了他一个:“在下无事。”然后继续陪他坐等。
赵元嵩醒来,李远行总算见到人。“哎,你不知道,特别尴尬啊!”趁四下无人,李远行小声向他抱怨。
他那怂样逗得赵元嵩直笑,“将军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