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韩易白是否故意拖延支援长阳关的后续调查,皇上上班第一天便发出敕令,命韩易白与刘贤左速速回京。周刚官升半级,成为五品定远大将军,正红披挂,金带十夸,独翎狮头护肩,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美的他三天没合上嘴,整日穿着他这身行头在街上遛。陈县令随韩易白等人回京,关押候审,其职暂由县衙里的师爷代理。
据查,韩易白确实有拖延军情嫌疑,为了将功抵罪,他甘愿常年驻守在长阳关,打算老死在那里。皇帝陛下一合计,韩易白拉起来的蓝巾军多是从南辕逃难来的,让他们驻守南方,眺望怜江,不免会引起他们思乡之情,万一跑回南辕,或者通敌呢?但是将他们放在北方,对着匈奴人,与外族通敌就不太可能了,毕竟匈奴人是整个中原汉人的敌人。
韩易白调回长阳关,周刚这位新任定远大将军,率五千人开赴玉屏关,任守城统领。虽说这道关卡要直面匈奴人,但这里也是容易建功立业的好地方,周刚很满意。
最后,欢悦楼大火,家喻户晓不说,名声还传到了南方。里面除了有很多与美女一起玩的小游戏,还增加了赌诗词书画,吃食上也很特别,其中梅花枣子糕成为皇族追捧的好东西。有很多商家想效仿,却始终没与柳絮胡同里的香楼花坊商谈好。人家花娘问了,你们能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么?你们每天发红封么?你们能帮我们拦下权贵霸强么?不能啊,那真不好意思,我们不去。
赵元嵩病中,长乐侯府一直没人来探望,风敬德派小伍他们去查,竟查到长乐侯被蒋派恶整,他后宅也出了问题。事件起因是由被遣回家乡的赵元望引起的,他在参加一次学友会时,抨击了一位空有理想的学子。很不巧,这位学子心眼小,一时接受不了,寻了短见。更不巧的是,这位在京都求学期间与蒋大公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后两人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常有书信往来。蒋大公子得知好友不幸,便为他出头,最开始并没亮出自己身份,对付武阳赵氏的人颇费了一些力气。事件越闹越大,直到赵元望被人杀害,赵氏族长赵宗启赶回去,联合当地乡绅对官府施压,将凶手缉拿归案,才知后背想搞他们武阳赵氏的是蒋家。
家族大事,赵宗启只好不计前嫌请长乐侯出面讨回公道,可长乐侯不在家,带着通房到温泉别庄度假,家仆找上门也说不清楚事情原委,长乐侯便以为是侯夫人吃醋,用小伎俩骗他回去,就没理会。
这期间,蒋大公子得知自己的人被抓,又得知蒋派对付定国公府的计策失败,一气之下找欢悦楼麻烦,才有了之前的欢悦楼死人事件。
而等长乐侯休假回来,事情已经变得更加复杂。赵宗启觉得他不把武阳赵氏放心里,决定开家族会议,要将他从武阳赵氏族谱中除族。通房回来后被诊断出喜脉,侯夫人发了疯,不仅将那通房活活打死,还在赵宗启面前跟他吵架,让他颜面全失。长乐侯一气之下,将侯夫人软禁,府内后宅事务也全都交与史管家管理。
侯夫人气不过,暗中找史管家麻烦,史管家也不弱,请示过长乐侯,抬了几位大丫头做通房。不久后,侯府竟接二连三传出喜讯,三位大丫头怀了身孕,被抬成妾室,其中一位比较伶俐的,暂代侯夫人管理后宅之事。
现如今长乐侯被蒋派打压,京都到处在传他虚伪,从前与妻子的恩爱全是做秀罢了。这事还被御史大夫抓了,参长乐侯一个品行不端。长乐侯名誉受损,几位幕僚从他处退出,又投向蒋大公子一方。长乐侯现在是焦头烂额,为了挽回自己劣势,他加快了与平南王府联姻。
赵元嵩听后瞠目结舌,他那精明的侯爷爹竟沦落到如此境遇?简直不可思议啊!“花奶奶与三叔呢?”
“花姨娘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念经,庶三老爷与往常一样,和他认识的几个朋友一起做小生意,晚间回长乐侯府,对长乐侯府的事并不插手。”小伍回报道:“主子,马洪说他会时刻关注长乐侯府动静,主子不必经常派奴过去,他说有什么事,他会立刻禀报。”
马洪是那名送信的黑衣人,他也是那日从紫竹小院跃过的人影,明面上还是庶三爷院子里的二等仆人。那日,小伍与贡多要不是为了追他,赵二小姐派来的铃铛也进不了主子的房间,更不会害了主子的身体。马洪这人,时刻提醒着他们西夷奴在工作中的失误,当得知马洪也是主子的人,并将成为主子的暗卫后,他与贡多心里升起小怒火,逮到机会,就要与他比斗一番。
“好吧,那就让他费心。”不管怎么样,赵元嵩想对花奶奶他们好一点,毕竟住在长乐侯府时,他们有照顾过他。
东厢门被推开,风敬德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药味顿时在屋内弥漫开,腥臭腥臭的。
赵元嵩苦着脸:“将军,我已经好了。”
“白广津说这药还要喝七副。”根本没有回转余地。
“那什么,娘身体怎么样了?”
说起定国公夫人,她这些日子也挺糟心。那日冯玉林非要带冯家兄妹回鸡山关,被定国公好说歹说劝下来。想要给孩子一条更好的路,哪里比得过京都发展机会多。再说定国公已经给冯延亭安排好接收单位,定国公夫人也在夫人圈里透露出为义女相看人家消息,不好说走就走。冯玉林同意将儿女留下,自己回鸡山关,天罡军那边也不能没有统领。
冯翠儿姑娘安静好多,在定国公夫人的开导下,同意在京都另觅人家寻如意郎君。定国公夫人看她是个不喜拘束的,费心费力为她挑到没有公婆,不重教条,虽不是世家大族,却是品行正直的书香门第。这位公子名叫许笛,是鸿胪寺卿许笙嫡亲弟弟,今年正准备参加春闱。
定国公夫人将男方消息跟冯翠儿说了,一开始冯翠儿并没反对,定国公夫人就与鸿胪寺卿夫人透露了消息,人家男方挺高兴的,说武将之女性格一定开朗。可这冯翠儿不知怎么想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这回死活都不同意,还脱口说出定国公夫人是想拿她做政治联姻,拉拢人心。
这可把定国公夫人气坏了,一下子病倒,她私下里跟定国公说:“之前我总觉得养个小女儿,乖乖巧巧,最是贴心,可没想到啊,真要养出这么个女儿来,我得少活十年。”
“娘挺好的,她已经能下地了。明日你就能见到她。好了,别转移话题,把药喝了。”风敬德直接递上药碗。
赵元嵩:“……。”肠子都喝绿了好嘛!
赵元嵩能外出后,工作也忙了起来。阿庆与大树他们去接福根时,长贵长林也要跟,长林还好,没有父母,族老同意就出来了,长贵还有父母在,几番商议后,长贵父母也同儿子一起离开了家乡。要知道,对于没见识的农户人来说,对大城市有向往,却更多是惶恐与不安。长贵父母与福根娘从来到京都,住进定国公府,就没敢出分给他们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