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两个月过去,杨娥顺顺当当地嫁到魏府,以后在毛氏庇护下肯定也受不到什么委屈。
她这个当祖母的就算仁至义尽,再也不愿见到杨娥。
这件事被魏氏跟杨峼有意瞒下了,府里人并无其他人知道。
杨妡自然也被蒙在鼓里,当然她也不在乎杨娥究竟怎么样了,只要她不来二房院找事就成。
杨远桥被毛氏挠破了面皮倒有了借口不去上衙,天天窝在家里陪张氏聊天解闷。
张氏看着他脸上那两道红印就笑,“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你就说被猫抓了,碍不着上衙。”
杨远桥死乞白赖地道:“我也是顾及到你的名声,猫爪子跟人爪子不一样。”
这么粗的印子一看是人指甲挠出来的,别人想破头也猜不出是他前丈母娘挠的,肯定都以为张氏撒泼或者有什么闺房之乐留下的印迹。
张氏无故背锅,却是无从说理,只得任由杨远桥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转悠。
这天杨远桥就乐呵呵地拿了只雕着海棠花的木匣子进来,神秘兮兮地说:“母亲偷偷塞给我的,还让我寻处大点的宅子,别委屈着你。”
张氏接过匣子,没想到还挺沉手,差点没接住,打开来一瞧竟是明晃晃金灿灿好几支赤金嵌宝的簪子。
簪子式样老旧了些,但成色却极好,东西又实成,十足十的纯金。
簪子底下压着几张纸,却是四海钱庄通兑通换的银票,面额从一百到上千不等,加起来足有两千多两。
确实够买一处比较不错的三进宅院了。
张氏半信半疑地问:“真是给咱们的?”
杨远桥笑道:“我都三十好几快不惑的人了,母亲哄骗我干什么?她说过几天就商议分家,田地大都是祭田,分不了多少,铺子能给两间,可以多分点银钱给咱们……又说家先分着,不一定非得搬出去,等孩子大大再搬也成。”
魏氏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张氏觉得奇怪,可到手的银钱也没打算往外推,从匣子里取出两对簪子对杨远桥道:“你既然闲着没事,就让外面银楼炸一炸,一对给妡儿,一对给阿楚。我估摸着阿峼腊月底儿成亲,正赶上过年,不一定有很多宾客来,但咱们可不能委屈了阿楚。”
杨远桥笑着将簪子收了,“你放心吧,委屈不了她,也委屈不了妡儿,母亲说妡儿出阁她另外还给添妆。”
此时的杨妡正在鼓捣面脂膏子。
自打她来过月事,胸前的小鼓包就隐隐发涨,有开始见长的趋势。女人美不外乎三处,一是胸,二是腰,三是腿。
胸大腰细腿长,缺一不可。
杨妡身子瘦弱,腰身肯定肥不起来,所以重点是要让胸部大起来,不但大还得要挺翘。
她以前学过一种按摩拿捏的手法,便是掌心抹了膏脂沿着乳根穴轻轻往上提拉。常年坚持下去,胸部形状长得好看不说,摸起来也细腻柔滑。
而抹手、抹脸跟抹身体的膏脂其实是不一样的,脸跟手整天露在外面,需要更加滋润,而抹在身体的不需要加太多牛脂,免得过于油腻脏了中衣。
刚把所需要的各种东西按着分量准备好,杨姵风风火火地进来,将杨妡叫到内间,低声问:“你来那个的时候肚子疼吗?”
“那个呀?”
话出口,杨妡很快领悟到杨姵的意思,笑道:“有些疼,还发胀,你来了吗?”
“嗯,”杨姵红着脸点点头,“昨儿夜里来的,但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既不疼也不胀,早起看见亵裤脏了才知道……松枝让我喝红糖水,我不喜欢那个味儿不想喝。”
“喝吧,我娘说红糖水能调养身子,正好我在做擦身的膏脂,等做好了咱们一起用。再有现在正是木瓜上市的时候,让厨房买回来炖着冰糖和羊奶,每天喝上一盅,对……身体也受益。”杨妡不好说能让胸部长得丰满,就换了个说法让身子受益。
杨姵夸赞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杨妡笑一笑,“你每天读史写心得,我不爱看那些,就去竹山堂翻腾杂书看,都是书上看来的。我娘说我是胸无点墨,脑子里尽想着吃喝玩乐梳妆打扮……你现在读到哪里了,还得读多久,明年是正科,要不你下场考个童生试?”
杨姵乐得哈哈笑,“你是讽刺我还是抬举我?叔父说我看过这些本差不多够用了,再深我看不懂。但是我娘要让我学着打算盘看账本子,她有间陪嫁的绸缎铺子在双碾街,要我把近几年的账理出来,以后掌柜每个月送了账来也交给我看……要不你跟我一道看吧?”
“伯母的铺子我怎么好插手?你先学,等学会了教给我就是。”
“好!”杨姵笑着应了,又问起杨峼赴任之事,“你打算给三哥送什么仪程?”
杨妡也正发愁着,“不知道呢,本想送衣物袜子,可针线房正忙着赶制,这些倒不用了。我寻思着不如送些笔墨纸砚,三哥刚上任少不得打点人,文房四宝送出去既清贵又好看,再就是以前咱们不是用各色花汁染了些纸笺,送那个也使得。”
杨姵连连点头,“行,我正好有两盒没用过的新墨。”
两人叽叽喳喳商议定,再过得七八日就到了九月中,杨峼要离家赴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