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小姑娘生长在深闺后院,几乎足不出户,看得书也有限,除了佛经跟女四书再无其他,又从哪里知道磨镜之事?
未必不是青枝死缠烂打动手动脚。
可前世,到底真相如何,已经无法去探究了。想必魏珞也不一定愿意提起这件事。
***
五天以后,六月三十晚,魏珞休沐时才看到杨妡的信,忍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屁颠屁颠地去了竹山堂。
杨远桥还在内院没出来,晨耕也去吃早饭了,只有晚钓在。
晚钓已知自己是要作为陪房跟着杨妡去秋声斋,往后少不了跟魏珞打交道,便笑着招呼道:“表少爷过来了,前两天五姑娘来借书没找到,正好刚才找到了,我去二门让婆子送进去,劳烦表少爷帮忙照看一下,若有客来,请他稍等片刻。”
魏珞起先没反应过来,稍思量才意识到晚钓是要往内院给杨妡送个信,不由咧开嘴笑道:“行,你去吧,我正好看会儿书。”
晚钓笑一笑,随意寻了本诗词册子往二门去。他并不担心杨远桥说他擅离职守,一来魏珞是未来女婿又是常客,二来杨远桥重要物件都在书房内室,门上挂着锁,而外间都是家中子弟或者亲朋好友常借的书籍,并无私密之物。
二门上婆子拿到书,就打发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送到晴空阁。
小丫头才七八岁,口齿倒伶俐,脆生生地道:“晚钓哥哥说姑娘前阵子寻书,正好今天魏府表少爷还了回来,问姑娘是不是这本。如果不是,晚钓哥哥另外找出好几本差不多的,请姑娘什么时候空闲了就去看看。”
杨妡心眼转得快,一下就意识到是魏珞来了。不由莞尔,果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行事方式,若是晨耕,绝对不会用这么婉转的方式。
红莲也意识到,抬头看看天色,笑道:“姑娘若是去就趁凉快,待会太阳毒起来肯定热。”
杨妡点点头,对着镜子理一下妆容,带了红莲往竹山堂去。
隔着老远,杨妡就看到竹山堂四门大敞,魏珞穿件青莲色道袍,正跟晚钓说着什么。两人差不多年纪,身量也相当,晚钓只稍稍瘦弱一点儿,可两人站在一处,魏珞身上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却生生将晚钓压了一头。
那是经历过战场的磨砺,经历过生死的挣扎之后才有的沉稳与淡定,就连李昌铭在他面前都有些失色。
杨妡心里升起与荣有焉的自豪,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子。
魏珞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是杨妡,先前镇定的神色立刻浮起温柔的笑意,晚钓看在眼里,笑着对杨妡行个礼,“五姑娘安,我去沏茶。”
红莲也识趣地留在了外面。
杨妡上下打量魏珞一番,见他束着腰带,戴着玉佩,腰间还系了荷包,浑身上下的衣饰无一不是出自她的手,唇角弯一弯,笑着抻了抻他的衣袖,“正合适,我特意放宽了一指,还怕表哥穿着会松快。”
魏珞顺势去握她的手,手指触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时,心紧跟着柔软下来,温声道:“中元节正好我有空,我陪你到庙会玩儿。”
杨妡乖顺地任他握着,“先去广济寺看方元大师,回来时候去庙会逛一逛。”
但凡杨妡有所求,魏珞岂肯不应,笑着点点头,“好!”
杨妡又道:“爹爹说要带着阿嶙一道去,你别应,带他最麻烦,吃喝拉撒什么都得照应,就让爹跟娘看着他好了。”
魏珞忍俊不禁。
杨妡就是这点儿好,分明嫌弃弟弟麻烦是件很自私的事情,可经她正大光明地说出来,让人只觉得她坦荡大方,并不惹人憎厌。
“阿嶙最近又惹着你了吗?”魏珞低头笑问。
“是啊,先前他喜欢揪人耳坠子,去年一年我都没敢戴,这会儿他喜欢拔发簪。二房院里丫鬟仆妇都不敢戴钗簪了,早起时我本来是戴着只蝴蝶簪,被他一把揪下来。我不是心疼簪子,是怕他伤着自己,吓得我赶紧换了这只花冠。”杨妡仰头不满地抱怨。
这几个月,她似乎长高了些,已经到魏珞下巴了,又加上仰着头,那双水嫩欲滴的红唇近在咫尺,只要魏珞低下头就能亲上去。
魏珞毫不犹豫地顺从了内心的呼唤,俯身吻住那张令他回味无穷的小嘴。
她的唇软且嫩,稍微有些凉。
魏珞沉醉在她的馨香里不愿离开,尽情地汲取着她的甘甜,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无师自通地托住她的后脑,强迫她迎向他。
杨妡被禁锢着根本挣不脱,差点又喘不过气来,终于得着机会使劲咬了下他的唇。
魏珞吃痛,才自沉醉中反应过来,松开了她。
杨妡捂着心口窝大口大口喘气,好看的杏仁眼圆瞪着,气呼呼地说:“你是不是不憋死我不算完?”
“我……”魏珞红着脸说不出话,他不是有意不让她喘气,而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要搂着她抱着她,口对着口,舌缠着舌,肆意地品尝她的味道。
杨妡见他这副模样,心一下子柔软下来,深深吸口气,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颈,甜美的气息在他唇间呢喃,“你气长,我气短,你好歹得让我喘口气啊……如果这次还让我憋得难受,我就再不让你亲。”
“好,我听你的,你别生气。”魏珞环住她的腰,哑声道。
“你这个傻瓜,”杨妡恼道,“要是我真的生气,你必须得哄我,一直把我哄好了才成。”
“嗯,”魏珞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唇上有道血丝,是她刚才咬出的痕迹。
这人真是,就会傻站着任她欺负吗?
杨妡心头酸涩不已,伸出舌头轻轻舔去那抹血痕,对牢魏珞眼眸,低声道:“阿珞,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