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珞圆睁着眼睛,盯着帐帘上的婴戏图,无声地笑了。尽管几乎一夜没睡,他却丝毫不觉得困。
前半夜,他贪恋着杨妡的身体,而后半夜,他却是不敢睡,生怕一闭眼,杨妡就像故事里的田螺姑娘,消失不见。
整整一夜,他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默默地回味那难忘的瞬间。
他行在狭窄的甬路里,想要进,杨妡喊疼,想要退,杨妡也喊疼。
正值进退维艰,他从未感受到的极致欢愉乍然而至,就好像烟花在墨蓝的夜空绽开,又仿似灵魂脱离了身体在白云间飘荡,晃晃悠悠不知身之所在。
直到听见杨妡呜咽地哭泣,灵魂才回归原位,他慌乱地给她拭泪,细细地亲吻她,柔声地安慰她,可是不等她泪干,他才刚平息的**复又抬头。
他想忍却忍不住,那处温暖紧实的所在便是他的归处,进去了再不想离开。正如杨妡是他的心魔,他愿意一辈子被她禁锢。
想到此,魏珞满足地叹口气,无限缱绻地看向杨妡——肌肤净如初雪,鸦翎般黑亮的睫毛密密地铺散着,掩住了那双自带三分娇媚的黑眸。
唇不再是昨夜那般秾艳的红,而是水嫩的粉色。
墨发散乱在脸庞,映衬着那张俏脸越发娇小。
熟睡中的她有股童稚般的纯真,让人心动,让人怜爱。
魏珞轻轻拂开她腮边乱发,杨妡许是觉得痒,不满地皱皱眉头翻了个身,被子滑落,她那浑圆小巧的肩头就完全露在了外面。
白净细嫩,上面赫然几道红印。
魏珞讶然,盯着红印瞧,昨夜情动之时,他曾握了她肩头迫着她靠近。
当时杨妡也紧紧地搂了他的腰,并没觉得异样,怎么会留下这么多印子?
魏珞大为后悔,杨妡向来娇滴滴的,既怕累又怕疼,不顺心就又掐又咬,昨夜哭得那么厉害,肯定是疼得狠了。
他应该收敛些的。
而且明明应过不叫她疼,可……那种滋味太过美妙,他实在控制不住。
魏珞狠狠地鄙视一下自己,替杨妡拉高被子,而手指不可避免地触及她的背……温润如美玉,滑腻如细瓷……身体瞬间亢奋起来。
但是他不能再放纵了,杨妡娇得想刚发出的花骨朵,昨夜已经折腾了她半宿,总不能一大早还不让她安睡。
魏珞正想法设法说服自己,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魏大哥他们还没起,这都什么时辰了,厨房里饭菜早就凉了。”一听就是安平。
青菱扫一眼她,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相貌挺俏丽,静静站着还好,张口说话举手投足有股脱不去的乡野村气。
想必就是张大娘口中的平姑娘了。
青菱昨儿提防着杨妡要水,所以就近歇在厢房,约莫知道那边交子时才歇下。夜里既睡得晚,早上又不必给公婆敬茶,多睡会儿养养精神也无可厚非。
可莫名其妙地过来这么个非主非仆的人来指手画脚。
青菱脸色有点不好看,却仍平静地答:“饭菜凉了另外再做,主子的院落,下人不得召唤不能随便进来。”
安平脸色红了下,分辩道:“我不是下人,往常这个时辰魏大哥早就打过两趟拳准备吃饭了,今儿耽搁到现在还没起,我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也好给他温着饭。”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
成亲头一天,谁放着温香软玉不管,却起来顶着寒风打拳,这不是有毛病吗?
安平不提魏珞还好,一提魏珞,青菱直觉得她没安好心,声音冷淡地说:“我不管你是下人还是客人,若是下人,主子不使唤,你就不能随便进院子里,如果是客人,那就更说不过去了,谁家的客人这么没眼色,主家没起床,还颠颠地到主院来催?”
安平被噎得哑口无言。
她虽长在村落里,可也明白客随主便的道理,主人没起身,客人确实不应前来催促。但是,她没把自己当下人,更没把自己当客人,而是隐隐以主子自诩。
新嫁娘进门第二天都是要认亲的,她主动前来认亲,难道不行?
况且,她早就听说杨五姑娘长得美貌,心里也存着好奇,早早梳妆打扮了,想过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漂亮。
没想到这个丫鬟真是蛮横。
年纪既大了,长得又不漂亮,待会儿见到魏珞一定要告上一状,最好把她撵出去。
安平怒瞪她两眼,愤愤不平地道:“那我待会儿再来。”
青菱淡淡道:“待会奶奶醒了,如果她有吩咐,我会让人去叫你。”言外之意,杨妡不叫你,你少往这院子溜达。
安平听出话音来,心想:我在这院子里出入的时候,杨五还没嫁过来呢。
转回头对青菱道:“我愿意过来就过来,你一个丫鬟还能管得着我?”
甩着帕子一摇一晃地走了。
魏珞在屋里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关切地探身瞧了瞧杨妡,见她仍睡得安稳并没有被吵醒,这才松口气,而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他本来觉得两国交战与妇孺无关,即便安平是马哈木的女儿,只要他寻到那只藏有地图的匣子,他就把她当成万晋人,让她安稳度日。
可若安平再不知好歹没有分寸,他不介意再将她带到宁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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