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顺家里穷，父母是做小贩生意的，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上学，他平常最鄙夷的就是那些有钱的，经常口若悬河的给他们科普那些有钱人的八卦，苏未凉私底下跟张不让讲过，杨晓顺不去做狗仔简直屈才了。
真的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给他捕捉到，刨地三尺挖的一干二净。
没办法，谁叫他最看不惯那些有钱人呢。
尤其是那些家境优越为人也趾高气扬的，他就更理直气壮的坚信自己有钱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观念。
苏未凉懒得理他这扭曲的三观，纯粹仇富，碍于情面他也开不了口纠正，张不让就永远是面瘫着一张脸来应付他不想理会的话题跟场合，比如现在他一脸的深沉，其实他只是在认真的凉空调。
直到他的烟燃到了他的手边。
张不让面不改色的掐灭，苏未凉瞥见顺手给他端了个烟灰缸，随口问道：“阿让哥，你有没有想好下个星期三准备卖点什么？”
张不让心不在焉的应道：“鸡柳吧，我有点想吃。”
苏未凉爽快道，“好啊，等会儿我们出去吃。”
杨晓顺提议道：“卖凉皮比较好点，天热，买的人可能会多起来。”
“成啊，明天去看看。”
其实说是出来玩，就是在包厢里唱歌抽烟聊聊事，张不让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陪苏未凉鬼哭狼嚎，一般上后者叫动他的机会都很少，他向来不喜欢来凑合这种场合，虽然他一直在凑合。
张不让捏紧了手上的啤酒罐。
杨晓顺发现他喝的很少，几乎只是碰过嘴。
苏未凉在张不让身边坐了没多久，就撸起袖子豪气冲天的把桌子拍的砰响，“都别动，这首我来。”
张不让的耳旁传来杨晓顺的声音，“……阿让哥，我带耳塞了，你要嘛？”
“……”
张不让缓缓道：“来一个。”
杨晓顺眼睛一亮，“五块钱。”
“那也值。”
杨晓顺嘿嘿一笑。
苏未凉一首唱下来，在场诸位脸色都是惨不忍睹的。
“凉子你不唱歌，我们还是好兄弟。”
苏未凉一笑而过直奔张不让，“阿让哥，你觉得我唱的怎么样？好不好听！”
苏未凉可以骄傲的说他练了好久。
张不让闭了闭眼，“你不唱歌最好听。”
苏未凉：“……”
等他们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色也开始逐渐趋于昏黄，张不让走下楼梯时还在想着他家来电没，忽然有个人撞了他一下，他差点没稳住身形，还是苏未凉在他后边扶了一把，气冲冲的质问还没脱口而出，张不让已经眼睛一眯把狼狈的摔在他身前的人给扶了起来。
苏未凉那脱口而出的脏话在看见来人抬起来的那张脸时，活生生打了个圈给咽回去。
张佳佳的模样有些惨不忍睹，额头上破开的口子，血顺着她的脸颊打到她黄色的裙子上，一滴一滴的触目惊心，她抿着唇用手捂住伤口，那血就从她指缝里流出来，怎么也捂不住。
张不让没问她怎么了。
他低头意味不明的审视面前的女生，忽然说道：“你这样，伤口会感染细菌的。”
“哦。”她说，“我不用你管。”
她说着像是赶时间般的就要走。
“恩。”
张不让应了声，松开手，面色如常，女生低头绕过他们走了。
苏未凉好半天才呐呐道：“……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又想了想说，“要不要叫住她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让别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吧。”张不让淡淡道，“尤其她那么要强，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最适合给她看。”
苏未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发觉好像是这样。
果然还是只有前男友最懂前女友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