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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馒头软绵绵的,看得让人忍不住用筷子戳一戳。
席邵栩是从来没吃的那么糙过,他不介意慢慢适应。
食堂的人有些多了起来,但他只是往里随意的找寻了一下,就能看见那个人坐在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那双极为漂亮的手正在剥着一个鸡蛋。
他敛下的眉眼无知无觉的吸引着过往的来人,而席邵栩却注意到他微渗出来的汗珠,他伸手把离张不让近点的电风扇的开关给开了起来,老旧的风扇转啊转,他转身随便的打了份饭就往张不让那个方向走去。
张不让只觉眼前忽然覆盖下了一层的阴影,遮挡住了他剥鸡蛋的光线,他的手一顿,无法确保能不能剥出一个完整光滑的鸡蛋,席邵栩似无所觉他停顿的动作,打了个招呼。
张不让还真不想搭理这个跟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有缘分的人。
席邵栩也不介意他的冷淡,盘子里的菜油腻又干巴,他就伸手拿起了馒头。
他正想着怎么亲切的跟张不让扯闲话,出乎意料的,对方居然主动说了一句话。
抬眼含着若有若无的深意,“你看起来很养尊处优啊。”
这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让席邵栩剥馒头皮的手恍然大悟的僵住了。
应该是他找存在感的频率高的有些过分了,引得对方有些警惕了。
席邵栩面色不变的把原本剥下来准备扔一边的馒头皮塞进嘴里,“是嘛。”
张不让低头继续把鸡蛋剥个一干二净。
席邵栩怀疑自己可能会饿死在这里,菜是油腻的,汤也是油腻的,馒头皮是干巴的,啃的他口渴了都不知道拿什么解渴。
他忍不住抬头看着张不让,后者没他那么纠结,一筷子戳进剥好的鸡蛋里,把鸡蛋放进饭里搅碎,菜什么的不怎么碰,倒是肉快不够吃了。
看着看着,席邵栩无端有了食欲感。
他终于明白长得好看的人原来还能有下饭的疗效。
吃完饭也就差不多快要到集合的时间了,大家陆陆续续的回寝室把发下来的迷彩服换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有很多,大概知道接下来要受苦了。
腰间要扣两条皮带,里一条内一条,都是要用来固定的,不过扣起来的时候稍显麻烦,尤其是在上厕所的时候。
张不让直接拿了衣服去厕所换,等他出来的时候,席邵栩眼前一亮。
张不让本来就生得一副冷冷淡淡拒人千里的模样,此刻换上迷彩服,这种气质被尤为的凸显了出来,冷冽而漂亮,迷人得有些矛盾,既纠结着想要上前接近,却被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给硬生生逼退,只能贪婪而无奈的看着那冷冰的面容。
他穿着迷彩服,腰间扣着皮带,浑身上下都一丝不苟,神情冷漠,当戴上军帽的那一刻,席邵栩炸了。
被活脱脱帅炸了。
那一瞬间,席邵栩心里只充斥着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得到这个人。
他的眼睛在这个人身上完全移不开,只顾牢牢地盯着他不放。
他忽然有一种想法。
……抽开张不让的皮带。
席邵栩眯了眯眼,这一刻他的神情有些可怕,而张不让似乎捕捉到了这种不舒服的眼神,转头的瞬间伪装已经被披上了。
席邵栩看着他温声道:“我们去操场吧。”
“……”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不让重新把头转了回去,而与此同时,席邵栩的眼神陡然间就已经暗沉下来牢牢地盯着他的背影。
操场这个时候人已经很多了,都被懒懒散散的聚集在了一起,散漫而没有秩序,然而教官并不是吃素的,他善于让不听话的学生吃素,此刻似笑非笑的眯起眼低头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稀稀拉拉的人,也不知喜怒的来上了一句,“看样子有些人是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啊。”
话里寒意森森的把这有些略吵闹的场面给镇压了下来。
席邵栩作为协助教官的,自然不用投身于这乱糟糟的人群里,然而他的眼神却是一心一意的锁定着张不让的方向,他发现张不让特别爱往偏僻的地方挪,好叫人注意不到他,那顶军帽也被他拉低了下来,欲盖弥彰的遮掩住那张姣好的面容,但仅仅只是露出来的半张脸也够引人遐想,冷厉而干脆,一看就叫人有些明了他是个利落的人。
这种人应该适合圈养起来生活,否则他总是能使每个人为他而神魂颠倒的痴迷。
席邵栩觉得自个儿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的话就有些危险了。
时间到了,可是还有好些人没能赶着点过来,教官很团结的先把来的人给收拾收拾排队,张不让个子高,教官对他的学生都是不感兴趣的一眼瞥过,却没由来的在他身上停顿了下。
这小子看起来很低调啊。
这个念头一掠而过,教官把他排最后一列去了。
整理整理好队伍以后,发现每个人精神气都不怎么高,懒懒散散的。
教官啧了声,来了个自我介绍,不咸不淡道:“我姓李,以后你们可以叫我李教官,今后主要是由我来收拾你们的。”
李教官看起来就属于那种你敢招惹他,他就敢毫不犹豫的甭管你谁就往你脸上招呼一巴掌的样子,身材高大的把一干只知道抽烟喝酒打游戏的弱宅学生们给比下去了,当他说这话的时候,配着手上时不时挥舞一两下的皮带,看起来分外有说服力。
李教官就挥舞着他的皮带,扯着嗓门喊道:“挺胸抬头,看着我。”
一干神色萎靡的咸鱼挺胸抬头的朝他看来。
李教官:“……”
李教官感慨道,“看着你们这副样子,我想起了我死去的奶奶,我记得她跟你们一样,每年冬天的时候就是这样缩着身子,眼神不太灵光的拿着暖手袋取暖,脸上没什么精神气。”
“……”
“我记得她是九十高寿,你们今年多大了?”
“……”
李教官声音陡然一变,厉声道:“我再说一遍,挺胸抬头,谁在给我摆着张死气沉沉的脸,我让他从晚上站到白天。”
这时候天只是微微的昏暗,还是能看得清大家脸上的表情,大家脸上表情都有些怪异,然后收敛起自个儿那副漫不经心欠收拾的散漫神情。
本该以为教官满意了,谁料得到对方凉凉的讥讽道,“脸变得挺快的啊,学唱戏专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