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连想都不能想,也不敢去想。
郑容予烦躁的来回徘徊着,医务人员依然看见他就绕道。
低气压持续到张不让被处理好伤口转送到病房。郑容予迫不及待的就跟过去看,折腾一晚自己也都困顿多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看昏睡过去的人的苍白面容,医生在他旁边说那些注意事项。
郑容予头一次把这烦人的絮絮叨叨给听进去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他安安静静的包括他的呼吸声也是那么的微弱安静,只有起伏才能让人察觉这个人是活着的。
而不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他终于舒畅了一口气,却仍旧有些心疼跟懊恼,想了想也没打算要走,搬了张椅子就凑合睡在人身旁。
最后犹豫了下,郑容予伸手把张不让略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慢慢的握紧了,像要确认这个人还在他身旁。
他是不是差一点点,就要失去了对方呢。
郑容予低声道,“对不起。”
月光从窗户洒了进来,落在地上就像一块抹布。
张不让静静的躺在床上做梦,郑容予看着他做梦,看着看着就说,“对不起。”
很是低落。
张不让的梦里没有那句对不起,乱七八糟的很是吵杂的一个梦,他觉得自己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翻来覆去的吵闹。
等渐渐久了,他才回味出来是一个小孩在在哭。
真是有够吵闹的。
张不让心烦意乱的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在了哪里,景物有些熟悉,那些房屋就像那种陈旧的茅草屋,屋子里摆放的也极其简陋,环境也是他说不上来的那股味道。
他慢慢走过,越走越是熟悉,也越离那个哭声近了。
哭的他心里一抽一抽难受得紧。
张不让摸了摸口袋,发现一张面巾纸都没有。
他有些想要后退了。
但在梦里,张不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个儿居然还硬着头皮往前走,梦里还有一条河流,河流脏兮兮的,周围旁边还有废弃的垃圾。
张不让对那个被丢弃的药片记忆尤深。
哭声越来越近。
他的脚步站定。
一个孩子以自己怀抱自己的姿势正在哭唧唧。
张不让没由来的心揪了下,低问道,“没事吧?”
孩子抬起了脸。
那是童年的自己。
张不让被梦惊醒的同时还觉得自己手怎么感觉上有点沉重,抽也抽不出来,又不能太过的使力气。转头一看,郑容予坐在他这边趴着床睡了,也是知道好歹没趴在他身上,睡还握着他的手,可能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到现在。
张不让手指微微一动,郑容予也跟着被惊动醒了,正好松开手。然而张不让觉得被握了一夜的手,已经感觉上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郑容予看他醒了,一时间欢喜的眼里含着惊喜的问道:“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身体感觉上是木木的,出乎意料的就是没感觉。
张不让敛下眼敷衍了一句,“没事。”
郑容予被敷衍的松口气,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诚恳的做了检讨,“阿让,我错了。”
张不让抬眼瞄了眼外面的太阳,他的嘴唇苍白,面容也憔悴了不少。
“以后你不乐意做的事情,可以说出来。”
郑容予在心里补充上一句,他会看情况考虑要不要强迫对方的。
张不让似有预料的嗤了声,果然太阳还是没从西边升起来。
郑容予瞧他那样子,意味不明的眯起眼叹息道:“你这么随便伤害自己,是不对的啊。”
“起码不会让别人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