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槐禄坐在榻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鹿霄竟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当年汜水楼上遥遥一见,上官兄弟何其潇洒,五官精致却又英气入魂。后来在大漠再见,上官槐禄最擅扬长避短,稍落下风就钻入流沙海,凭借地利扭转局势,烈阳晒黑了他的皮肤,却让他笑得更加狂放肆意,无论何时他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游刃有余。
“你认得我吗?”鹿霄坐到他面前。
“鹿霄。”仅仅两个字,门口的贺青差点感动到哭。
“打了两年,没想到你我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鹿霄有点不知所云。
“你我只有国仇,并无私怨。”
“我早就想来看你,可是贺青说你情况很糟,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是在战场上我或许可以推测你的动向,可眼下,我觉得我甚至并不认识你。”鹿霄搓搓手,“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想回家吗,不想见桑玛尔问问为什么吗,不想再和你的兄长义妹把酒赏月吗?”
槐禄摇头。
鹿霄不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爹和哥哥……还活着吗?”
鹿霄一愣。
“告诉我实话。”
鹿霄回头看站在门口的贺青,贺青也觉得不可思议。
鹿霄对上官槐禄摇头。
“你的儿子还活着,不过贺青不敢让你见他,怕你想起桑玛尔。”鹿霄道。
“我想抱抱泽生。”
贺青飞快将泽生抱来,孩子才半岁多点,并不知道发生了为什么,见到槐禄就笑了起来,槐禄见他长胖了,心情有些复杂。
“我要成亲了,你能来吗?”鹿霄问。“如果你真的觉得咱们没有私怨,我一直当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可敬的对手,不打仗了,在下诚心结交。”
“我被软禁在……”
“不是软禁,你想去哪都行。”贺青在一旁解释。
槐禄点头,“我会去。”
鹿霄走后,槐禄抱着泽生,一如既往不理贺青。
鹿霄成亲当日,贺青带着上官槐禄前来。
鹿霄和纪郢都穿着新郎装,二人同骑雪玉骢,后面跟着八抬大轿。
“你说这八抬大轿没人坐,你究竟为何那么执着,非要有了官品再成亲?”鹿霄问纪郢。
“我就是想给你最好的,不坐在里面,咱们看着也舒心不是?”纪郢搂着鹿霄。“你有没有看到钟将军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