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一间隐秘无人的房间,掌柜的转身将门仔细栓上,又打开一旁的衣柜,将寇落苼与傅云书之前打湿的又洗过一遍的衣服取了出来,递到寇落苼手上,“寨主,这是您同傅大人的衣服。”
寇落苼接下了,点点头,道:“鸳鸯馆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派人去查过了。”掌柜的道:“扮成个外地富商的模样去光顾,问那老鸨有无尚未□□的小白花。”
寇落苼问:“那老鸨怎么回答的?”
掌柜的道:“她倒是不含糊,当即就领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年纪挺小,看着才十四五的样子,手段却已是相当老练了。哦,寨主,派去的人是黑枭,您也知道,那厮是个花丛老手,他一看就说那个姑娘不是清倌儿,只怕是咱们被当成了有钱的冤大头,想用点鸽子血就将咱们糊弄了。”
寇落苼道:“然后呢?”
掌柜的道:“黑枭就说如此庸脂俗粉他不要,要清清白白的小家碧玉,那老鸨就说,再白的花骨朵掉到了他们这儿,也得染上色。”
寇落苼嗤笑一声,“这话倒是不假。”
掌柜的道:“鸳鸯馆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一定十分谨慎,黑枭见试不出什么来,起身就走,说宁缺毋滥,玩染了色的花怕把自己也沾得一身骚,那老鸨也未阻拦,只把他送到门口,说爷下次想来尝鲜,还是带个识路的朋友一块儿来的好。”
“她这话的意思是……”寇落苼颔首沉思。
掌柜的道:“咱们哥儿几个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如果想在鸳鸯馆玩新鲜的,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熟识的人引见才行。”
寇落苼皱着眉点点头。
“只是咱们之前不知道鸳鸯馆在搞这些勾当,毫无准备,哪里来的引荐人,这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掌柜的道。
寇落苼道:“你之前听壁角的那个几个客人呢?”
“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儿啦,哪儿还能找得着?”掌柜的摇摇头,“若是晓得他们的下落,只怕黑枭早就将人全家绑过来了。”
想起黑枭的样子,寇落苼嫌弃地“啧”了一声,道:“你盯着点黑枭,别叫他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咱们现在是正经的生意人,别总像个土匪似的打打杀杀。”掌柜的正腹诽寨主怕是在县衙呆久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就听他家斯斯文文的寨主说:“若是找到了那几个富商,将他自个儿连同老婆儿子绑了来便是,多余的人就不必了,浪费饭钱。”
“……”掌柜的道:“寨主英明。”
寇落苼问:“你们就查到这些?”
听出寨主语气不善,掌柜的硬着头皮道:“那鸳鸯馆行事太过隐秘,要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久都无知无觉……”
“暗地里不知道替人背了多少黑锅了,到现在才发觉不说,即便有所察觉,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我看你们是客栈开得太久,已经忘了咱们开客栈的钱是怎么来的了。”寇落苼冷冷地道。
掌柜的立即单膝跪下,“属下无能。”
“既然要当坏人,就要当最坏的,百姓们将群鹰寨称作食人窟,那么江北便容不得出现第二座食人窟。”寇落苼冷声道:“鸳鸯馆此事还未完,你们接着去查,掘地三尺都要挖一个引荐人出来,有了成果,再来见我。”
“是。”掌柜的应下,见寇落苼拎着衣服就要往外走,问:“寨主要回县了?”
寇落苼道:“鸳鸯馆同城郊云间寺兴许有些微妙的关系。”
掌柜的一愣,“云间寺?”
寇落苼点点头,道:“目前尚不能确定是否真有关系、是何关系,我须得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