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轻轻地笑,转而却答:“有时候是我,有时候不是。”
“哦。”寇落苼问:“我阿弟呢?”
“讨厌,”老板娘戳了下寇落苼的胸膛,“有我在你身边,你居然还只是想着你阿弟?”顿了顿,嘴角微翘,意味深长地道:“他究竟是你的弟弟,还是你的小情儿?”
寇落苼笑道:“总归都是心尖儿上的人,阿弟还是情儿,算起来其实并无太多分别。”
“那我呢?”老板娘冲他眨眨眼睛,“我算什么?”
她脸上披着的皮囊太过惊艳,纵然寇落苼心如止水,也控制不住水面波澜微起,淡声道:“你?你是一个过客。”
“过客?”老板娘“嗤嗤”笑了两声,随即缓缓朝寇落苼肩上靠去,叹声道:“若我这个过客,想在你心中留下些什么痕迹呢?”
寇落苼道:“心中?”
“若是心中太难,那么退而求其次,在身上留下些什么,也是可以的。”老板娘哑声说着,撅起红唇,触上了寇落苼的颈侧。他微微一震,抬起一只手按在她的背上,迟疑着道:“……不好吧?”
老板娘抬眼望他,示威一般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下,“怎么不好了?”
寇落苼道:“我阿弟终归还生死未卜……”
“你若能叫我好好的,”老板娘意味深长地道:“你阿弟自然也会好好的。”
寇落苼哑声道:“明白了。”说着,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缓慢向下游移,盯着她因舒服而眯起的狭长眼眸,道:“那我今日便教你好好尝尝,这乐极生悲的滋味儿。”话音未落,指尖发力,在她某处穴道重重一点,老板娘原先柔软的身躯立时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不……不……不可能!你先前……明明……明明已经吃了……”
寇落苼嗤笑,“就凭你们这群下三滥的人贩子的伎俩,也敢在我群鹰寨门前耍大刀?”
老板娘一对眼珠子瞪得老大,“你……难道你……你是……”说着说着,嗓音越来越低,她被点了穴,连带着舌头也僵硬起来,徒劳了半宿,到最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盯着她的脸,寇落苼叹道:“好一副国色天香的皮囊,白白被你们拿来做的这些肮脏事给玷污了。”弯下腰,捏住她脸皮的一角,丝毫不温柔地一把扯下,只听“哗啦”一声,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已落在他手上,老板娘自己的脸却因这样粗暴的行径泛起血红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寇落苼。寇落苼本打算拿了这人/皮/面/具便走,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目光却忽地停下脚步,两厢对视半晌,他蹲下身看着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像是有些怜惜地伸出手,轻轻触上她鲜红的脸颊,“我也不想弄成这样的,你想必是擅自绑了我来的吧?出了这样大的差错,你上头的人能放过你么?”
像是被戳中心窝,老板娘眼中泪水更盛,一瞬不瞬地看着寇落苼,像是在求饶。
“也罢,”寇落苼似是为难地幽幽叹了口气,“咱们来做一桩交易,如何?”顿了顿,他道:“你告诉我,我的人他现在何处,我保你平安。”
在寇落苼看来这是一场再划算不过的交易,却不知那个字扎到了老板娘的痛处,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鬼故事,一时惊惧得连眼瞳都剧烈震颤起来。寇落苼见状,眉头微拧,沉声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眼前喷来一阵血雾,他立即闪身避开,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低喝道:“你不想活命了?!”
她竟然强行破开了自己点住的穴位,如此一来,真气逆流、经脉震断,若非大罗神仙驾到,凡人再不能救。
老板娘喷出的血又落回自己身上,沾了她一脸的鲜红,她低低地笑着,说:“与其来日生不如死,倒不如现在死个痛快。”
寇落苼沉声道:“我既承诺,便会守诺。”
“你不晓得他的厉害。”老板娘虚弱地笑道:“兴许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同我一样,坠入阿鼻地狱,若真有缘,你我到底能相逢。”
“那你就下地狱吧。”寇落苼面如寒冰,冷冷地松开手,任由老板娘“咚”的一声跌在地上,“我却还要去找我的心上人。”